叶离枝乖乖地接过茶杯,用双手捧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啜进喉中。
温度正好的茶水滋润了满是苦涩的口腔,路过干涩了一夜的喉咙时,带起一阵如吞咽钢针般撕裂的灼痛!
但她就像失去知觉一样,将这杯茶水一点一点的直到喝干。
安如晦又让人去熬上一锅小米粥,一边扶着她往软塌边走,一边声音低柔的道:
“想喝了的话随时叫人送来,我知道你现在没有胃口,但至少,为了关心你的人,好好保重你自己的身体,嗯?”
尽管身体在跟着他走,眼神却还在回头不住回望着床上的人的叶离枝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晨起寒凉,软塌上铺了一层薄厚适中的毛绒毯子。
叶离枝躺下时,那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人,生怕多眨一下,床上的人就会突然不见一样。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以温柔而不容抗拒的力道遮住了她的双眼。
随即,如蛊惑般温柔刻骨的语调在耳畔柔柔响起:“睡吧,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掌心下长长的羽睫轻轻颤抖了几下,像一只终于飞累了的蝴蝶,缓缓收起了自己墨色的翅膀,在敏感的掌面,留下一道微弱的痒痕。
安如晦笑了笑。
然后,起身,往外走的一霎脸上的笑容跟着灰飞烟灭。
打开门,太子的心腹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
“父皇的意思下来了么?”
心腹言简意赅道:
“是。圣上已遣人开始着手探查此事,关在顺天府的大人们也被一一放出,都是对此事毫不知情的。
另,甄氏一口咬定此事与自己无关,是被叶府三小姐八字所克,在被关入顺天府的大牢前还险些被叶丞相亲手打死,好为公主赔罪,被人及时拦下了。”
“好。”
安如晦抬头看着东方泛起的一点鱼肚白,晦涩难猜的瞳眸中是比森森的夜更深的黑:
“甄氏还不能死。你回去禀告父皇,父皇对于叶府里的人要怎么处置本王不管,但是甄氏一族,必须诛九族。”
心腹一凛,点头应下:“是!”
“还有,甄氏一族行刑那天,将甄氏放到最后,等她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去后,再凌迟了她。”
心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再次应下:“……是。”
“至于甄氏的长女叶若虚,既然有了这么个心思恶毒的母亲,那女儿定好不了哪里去,本王不敢娶,顺便让父皇解除了本王与她的亲事之约吧。”
出事时叶府里所有的人全部拘留,独独不见了叶若虚和叶逸文,怕是在下手之前就被甄氏以什么理由给送出去了,等事发后也好不牵连他们。
不过,别以为不在场,就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叶若虚和安如瑾眉来眼去已久,他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分明,既然两人那么情投意合,他就成全了他们罢!
想来一个罪妇之女,他的三弟对她会更加怜惜几分的。
心腹不敢多言,领命退下。
安如晦转身进屋,却见自己的妹妹不知何时,已经醒转过来。
“仪儿!你终于醒了!”
安如晦又惊又喜,连忙扑过去,搀着妹妹的胳膊小心将她扶坐起来。
安之仪虚弱坐起,昨晚桀轩用针将她体内的毒逼出之后,又熬了半宿的药,喂下之后就被安如晦另找房间,将他和灵钰、素衣好生安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