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安如晦本人也很困惑。
从外观上来看,安景御有十分之七长得像他,十分之三像叶离枝,从内在上看,安景御性子安静而乖巧,沉稳又内敛,更是与他这位父亲一脉相承。
除却当初叶离枝的算计外,安景御的身上,还有哪里能让安如瑾‘误会’呢?
至于当初的算计,安如晦心里心知肚明叶离枝和安如瑾之间什么也没有,难道,他的三弟真的把这个‘算计’当成了真的,以为安景御真的是他的儿子?
安如晦特别想从安如瑾的肚子里抓一条蛔虫来问一问,他的好三弟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既然找不到原因,那么这个计划就算顺利施行,到最后也没办法好好收场了,因为得不偿失。
安如晦低头揉了揉额角,轻叹了口气,道:
“关于安如瑾为什么会错认了御儿,我的确不清楚,凤扬王且给我点时间,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也请凤扬王在这段时间之内,为大局着想,不要轻举妄动。”
凤情知道现在好几国的命运都握在安如晦的手中,一丁点都马虎不得,也不逼他,利索的起身道:
“好。陛下且忙着吧,我先告辞了。”
他随意的拱了拱手,转身便洒脱的离开。
安如晦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炫目的日光之中,黝黑而清亮的眸子中现出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那凤扬王可真是不择手段,陛下,请您三思,可千万被别他所迷惑!”良公公犹不死心的劝道:
“他凤国沦落为安大魔头的地盘,自然着急着要回来,可是,这计划对他凤扬王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却是置其他所有人于不顾啊!陛下!”
“至少有一点,他说的对。”安如晦叹息道。
“什么?”良公公认真的想了想,实在想不出那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说的话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
安如晦轻轻摇头,却是笑而不语。
几天过后,凤情依旧没有收到安如晦给的确切的决定,不禁有些着急,决定自己亲自再去一趟,问个清楚。
等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却被告知,皇上今日下朝批阅完奏折以后,便去了皇后娘娘那里。
尽管侍卫说的很正经,但相爱的两个人待在一处时,总难免做些亲密的事。
想到此,凤情眸色一沉,一语未发的转身朝着叶离枝的宫殿行去。
“其实凤情说的对,这场仗多拖一日,就有无数条性命多牺牲一些。我原先只想着如何稳扎稳打,将胜利的把握提到最高,却是忽略了这最为重要的一点,希望现在悔悟,尚且不晚。”
“那么你决定如何?”
“我……”
殿外的六角凉亭内,安如晦坐在石桌旁,抱着叶离枝与她耳鬓厮磨、轻柔细语着,只是谈论的内容却并不是儿女情长、你侬我侬,而是动辄能改变万千人命运的国家大事。
秋后的天气一日凉过一日,所以凉亭的四周都围了挡风的木板,木板不高,方便两位主子观景,中间的石凳上铺着柔软厚实的坐垫,石桌上摆着热茶与温酒,还有几碟精致甜美的小点心。
两人就坐在被围起的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没有外人的打扰,没有身份和规矩的桎梏,像一对最普通的小夫妻那样,以最舒服的姿态闲话家常般的谈论着家事国事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