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钲,形似钟而狭长,有长柄可执,口向上以物击之就会发出轰鸣声,能够传出非常远的距离,是自上古时期传承至今的行军鸣金器具。
如今,铜钲在粮仓前悬起,王天成手中铜杵狠狠砸向铜钲,三声刺耳的鸣金声尖锐地划破空气,提醒粮仓前救火的某些少年,立即放下水桶,来到铜钲前列阵。
只是迟疑刹那,粮仓前救火的一些少年们纷纷放下水桶,按照平日集合时候的方阵列在铜钲前。
并不是所有少年都来了,有些刚刚过年纪线,或者家中独子的没有来。
“首席令:立即回家,查看留在家里的人是否发生意外。如果没有,在家中守着他们;如果有,立即来到这里报告,都听到了吗?”
方阵前,王天成喊道。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报……”王天成话音刚落,方阵中就有人高喊。
王天成循声望去,喊话的正是前首席,村长的二儿子方云光。
对此王天成并不意外,狠狠地瞪着方云光,王天成寒声吐出一个字:“说!”
方云光挺胸抬头,目不斜视,高声质疑道:“依首席令,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无论如何,今晚我们必须呆在自己的家里,不能再来粮仓救火?”
“是!”王天成冷冷地再次吐出一个字。
方云光嘴角微勾,声音更加有力起来,“遇到火灾进行救火本就是我们该做的,首席与你旁观也就罢了,但现在还要阻止我们救火,他是怎么回事,怎能下如此荒谬的命令?”
“还有吗?”王天成问。
“没有。”方云光道。
“那么……”王天成扫视所有人,“立即执行命令,散。”
“诺。”除了少数的几人,其他人齐声领命,向村里跑去。
“王天成……”方云光铁青着脸蛋,喝道,“你什么意思,没听到我问的话吗?”
“你们几个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准备抗命?”王天成依然无视方云光的话,径直责问道。
那几个少年什么也没说,退到方云光的身后,眼中满是敌意地注视着王天成。
王天成冷笑,来到方云光面前,附耳嘲讽道:“知道为什么是我来传令吗?是我三弟知道你会让他尴尬,而他要考虑村长面子。
毕竟我和他的身份不一样。不过,你还真是不识时务。
还以为是之前么,看看现在有几个人愿意跟你?
没人是傻瓜,哪怕你有个当村长的爹,比起我二弟起来,他的分量还差了点,更何况你还这么蠢?我要是你,就乖乖地领命,还能装出一份少村长的气度出来。”
说完,王天成低笑两声,回到铜钲下,闭目养神。
“你……”方云光浑身微颤,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脖颈青筋直跳。
“少村长,暂且忍一下,若是无事,明天再发难也不迟。若是有事,很明显,肯定与包不平有关,他也推脱不掉干系……”
方云光身后,一个白白净净地少年拉住方云光紧绷的手臂,低声提醒道。
深深吸了口气,方云光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我知道了,我们走。”
怕会忍不住冲动,方云光没有再看王天成哪怕一眼,直接转身带人离开。
“呵……”王天成低笑,“总算你还没蠢到公然抗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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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河村外,叶谦一众东河村少年藏身的地方。
望着一车被堵住嘴巴,惊恐万分,泪水肆流的南河村少年,总共十一个人,其中两个因为发育的早,抢错了,并不是夺果战的成员,不过已经够用了。
至于多出来的那一个,是跟在佟雪女身后的,被抓住的,算是意外之喜。
叶谦淡漠地对着刘明山道:“带些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盘云谷,想来南河村那边也快发现了,若他们反映过来,我会再争取一些时间。谷里的人我已经吩咐过,他们知道怎么做。”
“我知道,走了。”刘明山也知道时间紧急,不是多说的时候,点了十来个人,与马车一起向盘云谷的方向赶去。
重重吐出一口气,叶谦望着火光冲天,灯火通明的南河村,对一旁的魏君子道:“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我还以为包不平会给我很大的惊喜呢。”
魏君子斜视叶谦,道:“那你觉得是失望还是欢喜?”
“不知道,”叶谦笑笑,这点小场面,能让他有什么成就感,他道,“总觉得,想要赢包不平不会容易,也不会顺利。但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有半点意外发生,让我心中很不安。”
魏君子双手抱胸,若有所指地道:“这个包不平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