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隋安条件反射般地,回答得奇快。
“没有就好。”
隋崇把她的手放到手心里,搓了搓,“哥大是个不错的地方,你会喜欢那里的。”
“不,我不去。”隋安抽出手,她长大了,不是那个可以随便哄哄就能糊弄过去的小孩子,她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休想就这么把她支开。
他的事可以对她只字不提,那么,就休想管她的私事。
“小安,你不能任性。”
“我不认为哥大对我有什么帮助,去国外学国内的会计准则和审计实务吗?好像有点牵强。”
“我可以帮你拿到绿卡,以后可以不回来。”
隋安皱眉,“为什么不回来?”
她死死地盯着他,“爸爸在这里,我不会离爸爸太远,无情地离开亲人这种事,我做不到。”
隋崇心脏突然缩了一下,很多话噎在喉咙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隋安知道自己语气重了,良久才微微叹口气,“哥,我不想去。”
“好,不出国,不去哥大。”隋崇轻轻拢住她肩膀,“你别激动,是我的提议不好。”
隋安微微推他,他又说,“那不如去欧洲玩一圈怎么样?反正这段时间你也没工作。”
隋安忍不住皱眉,“哥,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瞒着我?”他这么急着把她支出去,这中间,问题大了。
隋崇没说话,嘴里吐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结成一层白霜。
晚上,隋安和隋崇一起包饺子,听着外面的鞭炮声,春晚的欢闹声,感受着过年的气氛,隋安陪隋崇喝了一点酒,都有点醉,关颖尽心尽力地讨隋崇欢心。
“隋安,多吃点。”关颖把饺子夹到隋安碗里,韭菜鸡蛋陷的。
“哥,记不记得你初一那年冬天我们去滑冰,你一个大旋转,裤子就撕开了?”隋安说完,还忍不住哈哈大笑。
隋崇无奈,“你只记得我的糗事,你呢,你四岁的时候,冬天零下三十度,跑出去把小脸贴在了爸爸新买的小轿车上,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你脸就粘了上去,拿不下来了,哭得撕心裂肺。”
隋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好像是有这事,那时候真傻,爸爸第一次买小轿车呢,我可高兴坏了。”
隋安最后都快笑出了泪花。
后来隋安回屋躺在床上,才发现薄宴已经打来五个电话,都是未接。
后知后觉地回过去,电话那头却冷冷清清,“干什么呢?”
隋安忽略掉薄宴略微生气的声音,直接说,“新年快乐,薄先生。”
对方显然是十分不愿意,好久才说,“新年快乐。”
“薄先生,我今天好开心,我真是太喜欢过年的感觉了。”隋安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总之絮絮叨叨地说,薄宴断断续续地听。
“薄先生,您吃饺子了吗?什么馅的?”
薄宴没说话,他可不想告诉别人他这个年是自己过的,薄焜被他气了个半死,拿着拐杖把他打出来,他只好自己待在别墅,别墅里空无一人,都放假回家过年了,谁给他煮饺子,所以压根就没吃。
“哦,我忘了,你是薄宴,你们薄家过年一定是山珍海味、鲍鱼龙虾,吃饺子多土啊。”隋安一边在床上滚,一边说,她哪里知道薄宴此刻最想吃一盘她亲手煮的饺子。
“薄先生,您在听吗?”
由于薄宴一直没有说话,隋安敲了敲电话壳。
“我在。”
“薄先生,我好像,想你了。”隋安突然说,然后就哭了,哭得抽抽噎噎。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了,家里一切都变了,就算隋崇回来了,却还是满腹心事,对她遮遮掩掩,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还要送她到国外,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时候多好,那些往事还历历在目,可是哈哈笑过以后就剩下满腹心酸,到底是怎么了,到底特么的是怎么了!
这里的热闹根本都不是属于她的,她终究是个外人。
薄宴挂了电话。
隋安哽咽着看着黑了的屏幕,撇撇嘴,这个家伙怎么会听她哭?
而且,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好像说她想他了?
她是情感上受到了创伤,所以饥不择食吗?
她真是喝醉了。
抹掉眼泪,窝在被子里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手机已经被打得快没电了,隋安头痛欲裂,拿出手机看,吓了一跳,五十多个未接电话,死定了死定了,隋安吓得眼睛都要掉出来。
她赶紧回过去,薄宴可能已经气得没有力气再生气了,只低低地说,“立刻给我滚下来。”
隋安连滚带爬跑到窗边往下看,薄宴的法拉利停在楼下,隋安拍拍额头,这回真的死定了,连牙都没刷,穿上衣服就下了楼。
大年初一,小区里不少人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得停在路边的车辆警报连连,隋安钻进车,身上带着一股子寒气,一脸紧张地解释,“薄先生,我昨晚睡得太死了,您可千万别发脾气,这还过年呢。”
薄宴皱着眉看了看她,长臂拦过她的肩膀,狠狠地咬住她的唇,隋安挣扎,“薄先生,我还没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