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外背光站着俊美如艳阳的男人,他放下怀中的孩子,轻轻推搡一下:“去你妈妈那吧。”
王乐柔许久没有和苏清煜搭过话,因为他的乞丐出身,因为他攀附王家,因为他有个让人笑话的姐姐,纵然他貌赛潘安,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爹爹,别走。”麟儿扯着苏清煜的衣袖,怯怯的看着趴在床上蓬头垢面的女人。
爹爹?
王乐柔看着麟儿,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苏清煜,更加陌生。
她和苏清煜是挂名夫妻,以前心里只有朱子欢和飞上枝头成凤凰的美梦,眼睛里更是容不进别人半寸影子。
爹爹……对麟儿来说,苏清煜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她以为是麟儿乖巧,从没哭闹鞋问自己要父亲。现在才发现麟儿很小时候就和苏清煜熟悉。
心里的那根弦就这么断了。以前她将自己看得太高,其实在太子面前,她和苏清煜一样,遭人鄙夷。最后又如何,有了孩子却没了孩子的爹。
王乐柔三日滴水未进,抬起手向着王麟昕招招:”麟儿,到我……这里来……”她苦笑,突然想遮起自己未梳妆的脸。
苏清煜拉开了麟儿的手又将他向前推了一把,他想起常晚的叮嘱,有些不耐烦的警告王乐柔:“孩子是你的,要担起责任。”说完,他袖子一挥,潇洒而去。
担负责任吗?王乐柔一把将麟儿拉到床边,第一次没了淑女模样嚎啕大哭。她的大好年华已逝去,后半生她是否还有机会和苏清煜重新认识?
在苏清煜二十二时,
王书同和景练如又迷上了摆弄鼻烟壶,苏清煜忙得不得闲,也没有跟着二人胡混。可是眼前的两人摊在贵妃椅上,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还没说两句,两人云里雾里没有反映,看得苏清煜心中暗惊。
“书同,最近听说收了不少鼻烟壶,给我瞧瞧到底有多好。”苏清煜在礼部也有不少年头,官窑的器具,进贡的珍宝看得多眼界也比花鸟市场中的玩家毒辣。没等王书同应声,那边景家公子便扔过来一琉璃烟壶,半透明的内壁上用金沙勾勒出芭蕉叶下乘凉酣然入睡的老翁,旁边用红釉色落下“自在”二字。鼻烟壶是卷发蓝眼的西域人带来的东西,一开始是玻璃器皿,后传入大同皇宫,皇帝命匠人在此基础上用玉、琥珀、象牙等名贵材料制作,成品比舶来品更精致,老皇帝也赏赐了几件给藩王、世家家主。东西一传,民间也有雕刻名家开始在小小的罐子里微雕作画,价格也高得惊人。
鼻烟壶成了世家贵族们的新宠。苏清煜对着手指轻蘸鼻烟壶中的粉末,放在鼻前嗅着。
这鼻烟…味道不对。
烟草研磨成细腻的粉末加入麝香、冰片等药材,在鼻烟壶中密封过一段时间后才是上品。西洋人进贡的那些便是如此。可大同兴起烟壶短,民间猎奇迎时的多,烟壶也成了把玩斗艳的玩意儿,若真讲究鼻烟质量的也只有追求品质的官家富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