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上香炉里的那炷香烧完,说明已经过了师公谷神魄返回肉体的时间,那谷神的的魂魄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吴志远心中一动,没有过去解掉在树上的那只鸡,而是折向谷神面前,探手在他的鼻前试了试,发现他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心中不免有些惊喜。
就在这时,于一粟的声音大声呵斥道:“你他娘的要害死我们啊!快去杀鸡取血!”
吴志远连忙撇下谷神,冲到那棵柳树前,将那只吊着的鸡从树杈上拽了下来,抄起先前杀鸡时放在地上的菜刀,手起刀落,一刀将那只鸡的鸡头砍了下来。
没了头的鸡还没有死透,鸡身兀自扭动不停,吴志远紧抓鸡身走到供桌前,将鸡血分别滴进了两个瓷碗中。
将两碗温热的鸡血分别给谷神和于一粟喂下之后,于一粟很快便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咳嗽了几声,喘了几口粗气,第一句话便问道:“你师公醒来了没有?”
吴志远一直蹲在谷神身旁,闻言伸手试了试谷神的鼻息,与喝下鸡血前同样微弱,于是微微摇了摇头。
于一粟低头轻声自语道:“难道还是晚了一步?”
吴志远问道:“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师公要做法让灵魂出窍?还有,那口井里锁着的到底是什么?”
于一粟没有回答吴志远的疑问,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突然问道:“那口井现在消停了没有?”
“消停了,井里的水已经退下去了,里面的风也停了。”吴志远如实回答道。
“嗯……扶我起来。”于一粟点了点头,身体仿佛有些虚弱。
吴志远连忙过去将于一粟扶了起来,于一粟径直走到谷神旁边,抓过谷神的手腕试了试脉搏,眉头蓦然一蹙,摇头道:“不对啊,你师公脉象平稳,人应该是已经回来了,怎么还没醒过来呢?”
吴志远愕然问道:“你是说,师公他的魂魄已经回归肉体了?”
“嗯……”于一粟扮起了少有的深沉,若有所思道,“元神已经回来了,但人还没有醒,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志远仔细上下打量了谷神几眼,目光落在他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上,心中顿生一计,忙探手将那酒葫芦扯了下来,打开木塞,将酒葫芦放在了谷神的鼻前。
一股酒香顿时从酒葫芦里飘了过来,谷神的鼻子突然抖了抖,紧接着嘴吧唧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叫了一声:“好酒!”
于一粟也没想到吴志远这一招会奏效,不由得又惊又喜,笑道:“师父,你可算醒来了。”
他虽然好色贪财,坑蒙拐骗偷无所不为,但性情之中与谷神有着一些相似,比如玩世不恭,心里对谷神也是发自真心的敬爱,所以此时流露出的惊喜之色完全是真实的情感表达。
谷神看都没看于一粟和吴志远一眼,抢过吴志远手中的酒葫芦,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就猛喝起来,一口气喝了七八口,谷神脖前本来随着酒水下肚而上下抖动的喉结突然停了下来,他缓缓将酒葫芦放下,眼睛看着法坛正对面不远处的温清,她的脚下放着一副棺材,正是众渔民从海里拖上来的那副。
“那副棺材你带回来干什么?不是被推进海里了吗?”谷神愕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