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站在辛甜的身后,目光有些朦胧的落在小豌豆静静的睡颜上,心里有根丝,敲敲的被那么一拉,慢慢的便露出一个缺口,有风灌进心口一般,凉得心脏缩一瞬,云烨此时就算目光微恍,也未从将目光从小豌豆那双阖着的眼睛上移开。dm
所以他也没有留意到辛甜的背脊轻轻一颤,而后僵直。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辛甜的话里话外,都是划分界限的撇清。
“辛甜,你装什么?你喜欢我的事,别人不知道,我清楚得很,我为什么让你出国,你也很清楚。你和凌骁珣……”
辛甜蓦地回仰着头望向身后的男人,用凉冽的眸光噙着他,那里面的光,清如透底见石的湖,静如平滑透彻的镜,教人一望便穿,看不到一点胆怯,懦弱,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你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这么多年我过去我还会喜欢你?”
辛甜站起来,对着他,轻蔑淡“呵”一声,云烨忽地蹙眉。
“云烨,做人好如此狂妄自大吗?凌骁珣哪点不比你好?g城名门闺秀,多的是想往他chuang上爬的,可你见他传过什么不干不净的名声?他是长得不如你俊?还是不如你高大?还是说凌家小门小户?
他睿智精明,对我体贴包容,哪样不是做丈夫的上上人选?
我辛甜配他,那是高攀了。
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活像是我看不上他一样?你以为这天下男人就你一个云烨出彩?闪闪亮的10克拉?别的男人都是黄土堆里挖出来的瓦瓶子?呵,你可别小巧了瓦瓶子,一拍卖,比你值钱得多,那都是几千年前王上宫殿里的饰件,而你再闪亮,也是有钱就能买到的破石头。”
“维护起自己老公来,有模有样的。”云烨笑道,眉稍夹带几丝讥诮。
辛甜心想,他是以为她从未变过吧,才会对她这样的评断感到好笑。
“我的丈夫,我不维护,难道等你来维护?你自有维护你的人。”
他还是看着她的眼睛,眉心渐渐拧紧,想要看得深一些,却再也看不到什么,“你说得不错。”
“孩子不需要你的看护,我会管好。早些休息。”她重新坐下,没有方寸大乱的愤怒,只有疏离微凉的冷漠,“舅舅,我想你或许总是分不清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放不下,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这种行为特别可笑吗?
你当初做了那么多绝决的事,为的就是让我远离,让我去结婚,生儿育女,从此不要打扰你的世界。
我做得很好,我找了一个家世显赫的优质男人做丈夫,他很爱我,对我很好,就算起先我对他没有感情,这么多年下来,我对他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了。
我是块顽石,他即便不是火焰,但暖在他怀里,一直在他怀里,我也感受到了温热。
云烨,我不是放不下的那个,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其实女人比男人绝情。
是你把我想得太长情,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放心。那天在宾馆,我是喝醉了,可能同等的晕眩感受,让对回忆中的影子产生了一些幻想,可我觉得这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六十岁的人也许都会回味一生中某一段让他心动的情感,不一定是初恋。
也许有时候我跟你在一起,突然恍惚起来,你若对我温柔一些,我也会迷朦的以为是骁珣,我也会把你当做是他,亲吻,深吻,脱衣。”
辛甜说到这里,云烨自己也未察觉到,他的胸膛开始虽慢却大幅度的起伏,他从未想过,自己若站在辛甜的面前,辛甜把他当成了别的男人。
眼里却是淡然的接受,辛甜还在看着他。
“你不是我,你无法明白我的感受,我从未经历过像凌骁珣这样的男人,他的优秀,不是你,还有裴锦程这样的功利男人可以匹敌的,他的优秀和他的性格一样,浑然天成,他对感情的专一和忠贞也是你遥不可及的,这样的男人若是感动不了我,我还是人吗?
我所要的生活,他都一一满足我,新西兰的公司几乎是他一个人在做,这些年我都在带孩子,他从未抱怨过,他对我放纵到极致,更是……”辛甜的目光一软,原本看着云烨的眼睛突然穿透,像是看到了另外一副光景,那里江山如画,美不胜收,所以她的眼角眉稍都湮下的冷漠,浮上华丽的温柔,“更是,爱到了极致。”
云烨忽地心口猛的一窒,他一直以为辛甜在编,在骗,可是当他最后看到辛甜眼神的时候,他就觉得心口那里刚刚被抽掉的丝越抽越快,不一阵便空了。他甚至已经感觉到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辛甜了,她真的是放下了。
她结了婚,嫁了一个g城家世显赫,优秀睿智的男人为妻,男人还心胸宽大的原谅她的胡作非为,给她最大限度的包容和理解,最终这个男人对她所有爱意,捂暖了她。
她圆满了。
云烨低呼一口气,将朗眉展开,“我只不过来帮你看会孩子,让你去休息一阵,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明明是你先问,你先……”
“我问了,你答是或者不是不就行了。”
“真有你的!不要脸!”辛甜发现真的同这个男人争起来,没有好处,看吧,刚刚的事就算倒带回去,也不可能是云烨有理,他现在倒是理直气壮的说她话多了。
云烨“呵”了一声,像两个人没聊过什么让人嗝应的事情一般,“去睡吧。我在家里睡了一觉。”
辛甜看了一眼云烨,不想争,不想理了。伸手摸了摸小豌豆的屁股下面,还干的,可是输了液会有很多小便,所以让云烨拿着液袋,自己抱着小豌豆进了卫生间,把尿。
云烨看着直皱眉,“她都睡着了。”
“睡着了也知道胀的,小孩子本来就这样。”
擦好小豌豆的屁屁,辛甜又把孩子抱回到*上,给她脱掉小*,穿上纸尿裤,盖好小薄毯。
云烨一直看着辛甜做这些事,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辛甜对孩子的细心程度让他无比震惊,她的住所他知道,地上的波斯地毯都是乳白色,整个房间都是浅粉和白色组成,全部是浅色系。
很爱干净。
虽然自己也很爱整洁,但绝没有到辛甜那种程度,以前他过去白色之夜的时候,都不知道脚往哪里放。
从到了莫家开始,所有脏活累活从来都是他做,辛甜就在一旁看着,给他端水,手指头根本不会沾到一点泥,还美其名曰说自己需要人爱护,粗活重活不该是女孩子做的。
他反正也无所谓,家里能有什么粗活累活,从小被几个姐姐*着长大,他也没有*过谁,其实有时候帮家人做事情,也是很满足的,至少感觉自己十分重要。
想得有些远,回过神来的时候,辛甜已经在隔壁陪chuang上睡下来了。
云烨觉得辛甜小题大作,小豌豆不就是喝醉一点酒么,至于这么守着么?喝醉了的人,睡一觉就好了,还输液,简直是劳师动众,他小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偷过酒喝,简直是醉得一塌糊涂,哪上过什么医院。
所以当护士给小豌豆拔了针头后,云烨看了一眼已经累极睡熟的辛甜,便脱了鞋,跟小豌豆睡在一张chuang上。
小豌豆显然还没有过掉酒劲,抱了起来也没有动。
所以云烨便觉得用不着小心轻放,他身材高大,一下子就把这个chuang给霸占完了,孩子根本没地方放,于是把孩子放在自己的身上,拿被子一包,双手扶在孩子的身侧,睡了起来。
云烨之所以不怕,是因为他长年军涯生活,很谨慎,如果有事情在意着,就算他睡着了,身上有点响动,他也会马上醒,并不担心孩子会翻到chuang下。
小豌豆后半夜翻了一下身,云烨的手便稍微紧了一下,以防孩子掉下去,眼睛也打开了一丝缝,看着孩子反爬往上过来,趴在他的肩头,没两下,又睡了。
真是醉厉害了。
云烨抱着孩子,继续睡。小豌豆虽然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高,但骨骼瘦小,因为一直身体都不太好,更不长肉,趴在云烨身上,对于云烨来说,这根本不算份量,所以并没有对他的睡眠质量造成任何的影响。
翌日,宿醉失态的小豌豆终于张目醒来,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个人嘴里今天不开火车了呢,她一直观察,观察,云烨没有累极的时候,都不会打呼,所以小豌豆怎么也没有等到。
于是自己闭着眼睛酝酿了一会,吼隆隆的着记忆里的印象学了几声。
云烨睁眼便看见小豌豆趴在她身上眨巴着眼看他。
突然间,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云烨刚刚心里这样想着,小豌豆就哼哼的皱眉,云烨坐起来,抱起孩子,辛甜没醒,他不想叫她,便小声的问小豌豆,“怎么了?豌豆。”
小豌豆伸手去扯自己的纸尿裤,不开心,不开心,不开心。
整脸整眼都明显的写着不开心。
云烨从来没有侍候过孩子,于是想,“穿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