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烂的战局一不可收拾,形式已经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ψλλφ
起义军的溃败无法抑制,只是败得如此彻底度如此之快,令人难以置信。官军展现出来的高度统一的协同作战,将各部卫军的积极性和潜力完全施展开来,在这种强大的意识面前,也就败的无可争议。
如果南直隶最为精锐的京军,都打不过一支由流民组成由邪恶信仰武装的乌合之军,那大明南部数省之地不要也罢。
丢弃的不止是大明皇帝的脸面,更是当地百官士绅的上百年根基。
溃散的义军再次变成流民,而松散缺乏建制的残余唯有目盲逃亡。
翌日清晨,东西两面出现了两股你跑我追一路屠杀下去的痕迹,东面最为惨烈。被追至涧脂河流域的流民,纷纷转头投降或战死,但官军的屠刀并未停下,军士们只有一个军令……在没有新的军令到达之前,所有可见的红莲叛逆都必须肃清,军功以人头数另行赏赐。
一拨拨的流民甚至被驱赶入河内,反抗或是失去反抗的人都在弩箭与火铳的孽杀下,自行坠入内河溺亡……顿然,河面那截被染成鲜红色!无数的尸漂浮着被带往下流。
西面最为壮观,最后一股两三千的红莲残余竟被上万官军围追堵截,紧追不舍。直到被切割成十多部分,没入荒原深山村落之中。
秣山脚下,一处小村落。
一支十五六人的马队打破了这个小村庄的宁静,慌不择路由菜地上践踏而过,毁坏入口的民居篱笆。当前方几匹不堪负重透支过甚的马倒毙,摔伤骑士之后,后方的马队才缓缓控制住惊慌的战马。
“弃马!把马匹都往四周驱赶!你们,把他带上山往太平府逃!”其中一大汉气喘如牛,却还是稍稍回气便握刀在手对着身后几人喊道。
很快有四五个人裹挟着一个方脸大耳,耳垂戴有穿环,眉心有莲花烫印的中年男子,急忙忙的试图穿过村落跋涉上山。
受惊的村民们以为遭遇山贼或盗匪,早就躲避起来。
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纷沓而至,只闻一声“逆贼……受死!”一支飞羽箭“嗖”的破空疾飞,那大汉转身之际迅侧头躲避,同时手下大刀挥上格挡!
“镪!”的一声刺耳撞击鸣起,折断的箭头由于错位飞逝,加上那大汉上半身躲避姿势与挥刀的方向接近,倒霉的被格开的箭头在脸部至头部,生生割开一道深深的血痕,血水立即渗出染红脸面脖子。
“啊!”大汉捂住头部嗷叫:“杀!挡住他们!”反而激起凶性,迎前杀去。
这九个红莲叛逆似乎身份不低,服饰都是护法一类,显然不是一般的徒众。故而,前来追击的官军也不是一般卫军,而是锦衣卫狄晖的一支百人队。
那一箭正是狄晖的看家功夫,马上射雕!只是,这次射的是人头,稍稍错失一寸。
不吃不喝不眠,追了一个晚上杀了几个时辰,这才把马应龙的位置确定下来。收宫一战,怎能错过?
以区区九人之力竟将锦衣卫三十余人阻挡在村中,可见其武力之凶悍。此刻无论是战马还是人的体力和精神都透支过度,想要组织起强有效的围杀已不可能。
但那些人此时的战力依然强悍,狄晖示意其余锦衣卫扩展分散向前推进,越过那些人追捕最重要的逃犯。这时候拼的就是意志和人海接力,锦衣卫胜在人数占优,堆都要堆死他们!
犹如恶鬼一般的红莲护法,全然没有任何章法各自为战,战死罢休!
已经不成人形的大汉,最后一个倒下。还是被狄晖一箭从眼瞳穿过后脑,才垂垂跪下被锦衣卫乱刀刺死。看着满地死伤的锦衣卫,竟有二十多人,狄晖不禁凄厉怒嚎:“兄弟们!莫让贼酋逃了!为咱们的兄弟报仇啊!!”
倒霉催依旧逃不过命运的作弄,原本逃脱的马应龙几人选错了上山路向,误入村民于后村设下的捕猎陷阱,多人被捕兽夹和绳锁网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φ
马应龙跌坐在乱草堆里,望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流,由山林上方缓缓流淌而下。身后的锦衣卫密密麻麻的汇聚过来,他疼苦闭上眼睛躺直身体让自己尽量的感到舒坦,不理会随从的嘶喊和挣扎,一动不动。
狄晖很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护法“挑筋拆骨”,确定射出的弩箭已经将他们钉在原处,才开始清理周边的陷阱。
笑嘻嘻的咧着嘴,身上的飞鱼服软甲被血迹覆盖了几层,早就浑臭脏污加上那副笑脸,显得异常诡异阴森。
“不管你是假是真的,终究是落入了本官狄晖之手!马大师?请回吧?”
马应龙睁开眼冷笑:“犯不着回锦衣卫诏狱!我就是马应龙本尊!大业终是毁于一旦……枉费我马应龙倾注了一生心血,红莲魂血于今日灰飞烟灭……罢了!就化为一朵红莲,回归老祖母圣足之下,十八年之后再还一身男儿之躯!哈哈……尔等世俗,终有灭亡之日……”
“灭你大爷!”狄晖挥出重重一拳,直接将马应龙打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