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八年,三月二日春。λ ιψ ιο
南京城,昼夜于薄雾笼罩下,细雨绵绵持而不断。
张氏府邸。
张治于书桌前缓缓踱步,略微思忖下说道:“如此看来,沈琨是招认了。逸仙呀,这事你办的不错,但也不好。”
秦风站于一旁,轻声回道:“学生愚钝,请张师训示。”
张治伸指虚点几下道:“此番一举拔掉沈琨这根刺,固然是好事。但未能将修罗门这邪教骨干楸出,那这差事仍算不上是办妥。除掉一个两个小帮派,于大事无益!”
“修罗门沉寂多年,况且隐匿之深难以追寻。若要深究,恐怕非是学生一人之力所能办妥。再者,此教势力遍布颇广,所牵涉的各方人物错综复杂,如要一一梳理定罪恐非易事。因此,学生只能步步为营,削其根基、累其罪行,等待时机斩草除根,端掉这支邪教。”秦风沉稳的语气,让人感受到一股势在必得的志气。
张治点头道:“唔!你能有此志气,老夫颇为欣慰。 修罗门立世听闻有百余年,与白莲教有着莫大的关联!二十年前曾犯下叛国大罪,被朝廷镇压取缔定为邪教,想不到蛰伏多年又再蠢蠢欲动。哼!若敢抬头再犯,老夫必然倾力剿灭之!”
“那沈琨之事……”
张治将手里的一叠供词放回桌面,指着笑言:“足可定其罪刑也!但你却劝老夫放他一马,这事非老夫所能一言而绝之。总归是个锦衣卫指挥使,怎么落得由皇上说了算!不过,老夫念在同僚一场,总会替他说一句好话,最好的结果便是从轻落。”
秦风心想:沈琨勾结孟氏教与红莲社,那就是叛逆大罪。如今罪证确凿,供词上都画了押,孟氏教私自采矿打造兵器,并与外邦夷族走私军火。一旦这件事再把沈琨牵连上,恐怕罪刑只会加重几分。
那岂不是自己害了他?虽然承诺过会保证让他安全离去,但从上元县返回南京呈递了供词,张治第一时间便把沈琨控制起来,如今还被解职押入北镇抚司诏狱,狄晖则是暂时接管了锦衣卫。
秦风略微走神,张治便看出他沉默的缘由,摇头说道:“沈琨此人,在官场上不左不右只信自己,深沉内敛。ι 掌控锦衣卫,本该是个不错的人选。但自从被孟氏教控制之后,此人就不适合留在高位,对朝廷对我等都是一个隐患。你对他的承诺,老夫尽量帮你圆。但是,他若想安然无恙的离去,恐怕是不行的!”
“逸仙明白,沈琨他……自然也明白。所以他没有拒绝,即使要绞死他也是毫无怨言的。只要保证沈元与梅兹妧能脱离干系,如今要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