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马哥将军派来好像不是“援军”,而是家底,他带来了三千骑兵、两千轻装步兵,外带庞大的驮马队伍,换言之这位将军将南方狄奥城的所有钱财都从仓库里席卷一空,来希波港避难了,这实在让希提乌斯又是轻蔑又是好笑。
可马哥却脸色沉重地解释说,“狄奥城偏居南方,处在沙漠的边缘,前些日子有许多盖图利亚蛮族前来袭扰,这是沙漠蛮族大规模侵攻的讯号可能整个毛里塔尼亚的王国都与敌人勾结起来了。狄奥城是绝对无法守得住的,而王都基尔塔也非常危殆,所以我们还是坚守希波港,来观看敌人的行动,再做决定。”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基尔塔城可是先前这个国家的王都所在,里面尤巴王的遗孀塞勒涅依旧居住在王宫里,而原本李必达乌斯安置在这里的财务官奥塔基利乌斯阁下,自埃及扬帆去寻找赛里斯帝国还未归来,所以我们至少得组织起边境的防御,争取基尔塔城的有序撤离才行。”希提乌斯断然拒绝了马哥将军的东逃意向,这可把对方急得抓耳挠腮,“这个行省的东部地区,全部直辖于罗马人了,使节官是那个驻屯在瓦加城的塞勒斯特,所以防务可不是我们说了算。”说完,马哥将军甚至低声下气地握住了希提乌斯的手,“不如这样好了,我们+,w◆ww.可以带着骑兵前去基尔塔,将步兵和武装移民全部留在希波港,这样有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一旦敌人的数量过多的话。我们可以不从内陆撤离。而是直接将尤巴王的遗孀,带往希波港乘坐快速的船只,去乌提卡,或者直接去利利俾,和尊敬的大祭司会师。”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进可退,希提乌斯又转念想,而今整个努米底亚西部。就只有我与这位长腿且反复无常的腓尼基将军一同,要是阵前不协的话,可能会葬送全体部属的。
所以希提乌斯要求马哥带着所有骑兵,前去基尔塔城王宫,但这位将军很爽利地就拒绝了,“以前正是我的叛卖,使得尤巴王兵败身死,而王后塞勒涅成为了寡妇,我可不敢也无面目再去王宫了。”
面对这位直爽坦诚的无耻之徒,希提乌斯反倒是无话可说了。他只能带着一千五百名轻装的希提乌斯党骑兵,大多是他从沙漠里征募来的义从兵士。离开了希波港,将其守备任务交给了马哥将军,还留下了十二艘轻型船只,自己则于次日一路朝着基尔塔城奔去。
沿路上,希提乌斯看到漫天沙尘下,到处都是逃难的驼队、骡马和头顶着水钵的商人民众,本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得加快速度,也许敌人的骑兵距离我们不远了。”说完,希提乌斯唤来名来自高卢的骑兵队长,吩咐他带着四百名骑兵在侧翼方向护卫,他带着其余的骑兵,直接朝王宫的方向疾驰。
要知道,塞勒涅王后和凯撒党毕竟有着杀夫之仇,可不能把她落入到庞培党军队手中,“如果对方有任何的忤逆反抗行为,就当场处死。”
当骑兵们冲到了王宫的拱门前时,塞勒涅正神色恍惚地坐在了肩舆上,周围有一个翼数目的罗马骑兵,全是在尤巴王败亡后由李必达安插在她身边担当警卫和监视任务的,“尊敬的王后,我是北方的四分领君主盖约.科奥梅努斯希提乌斯,我现在以共和国代表的身份探询您,这支队伍的去向是哪里?”
塞勒涅在惊慌下头脑不清晰,再加上语言也不通,只是不断地对希提乌斯和他身后的骑兵发问,“有没人能说希腊语的?”纷乱里,倒是她的护卫骑兵队长对着希提乌斯大喊道,“我们准备前去西南方的塔拉行宫,那里有完备的壁垒,还有充足的饮用水。”
“那里距离这里足有五十罗马里,你们肯定会在途中遭遇到敌人的伏击的现在跟着我,去北方的希波港,准备坐船离开这里。”希提乌斯的话音刚落,城外就传来了剧烈的马蹄和喊杀声,“你必须呆在原地不要动,我去击退敌人!”希提乌斯对着肩舆边上的骑兵队长厉声说到。
城外的矮灌木丛(整个努米底亚到处都是这种植物),不断如同泉水般,涌出敌人的骑兵,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先前是如何于那种地方潜行的,希提乌斯大喝着,带着属下的骑兵,驰上了旁边的一座靠城的山丘,接着下令所有人下马,和敌人来来去去的骑兵对投标枪。
打了一阵后,来袭的敌人扔下几具人马的尸体,又如旋风般忽而退去了。
这时原本负责断后的四百名骑兵赶来会合,带头的高卢骑兵队长称刚才自己也遭到了敌人散兵的袭击,“是不是和这一样。”希提乌斯指了指横倒在地上的尸体,询问说。
敌人的尸体,仅仅披了件短衫,手里还握着根粗陋的标枪,那骑兵队长将其抽出来,看看顶端处凿有发声的圆孔,便点点头,说就是这种装束,他们所骑的马根本没有笼头和马鞍。
“这可不是来自西班牙的骑兵,而是盖图利亚人,他们原先只是个保持吃人陋习的蛮族,后来朱古达为了对抗共和国,跑到了他们部落,将他们列队、跟随旗标及其他战术,这群人才习得了战争的本领。看来,毛里塔尼亚和盖图利亚的国王,应该是与庞培余党勾结起来了。”想到此,希提乌斯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他急忙要求骑兵全部入城,“组织武装移民固守住基尔塔城,希波港不能前去了,敌人正准备着在半路上伏击我们,不要上当我们直接趁夜护送着塞勒涅王后,朝瓦加城赶,去和使节官会合。”
希提乌斯不愧是混迹整个地中海的老行伍老骨头,他猜得半点无错入夜后,精于在夜幕下行动的盖图利亚骑兵,就穿过了森林,设伏在了基尔塔城东北角的道路两侧,满是杀气地等待了整整一个晚上就是没等到目标。
而同时,在丹吉斯港外的郊野上,拉宾努斯带着两名扈从,单骑悠悠地走到了一棵大树下,在那里两位国王,波库斯与萨普塔罗斯正骑在马背上,在等着他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