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王枫密谈之后,趁着夜色,黄开广悄然离去,他的心情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但更多的还是激动与振奋。
虽然给民盟军当内应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发现了肯定是抄家灭族的下场,他不是没犹豫过,却最终还是勇敢的踏出了这一步。
风险对应着的是机遇,伍崇曜政府他一点都不看好,与原来的两广总督衙门相比,除了多出了十三行牙商,英法美三国顾问团,其他各方面都是换汤不换药,基本上是总督衙门与巡抚衙门的原班人马,就这些人,纵使有洋人的支持又如何?
各怀鬼胎,勾心斗角,而且民主也不如民盟军贯彻的那么深入,他不认为伍崇曜政权能抵挡住民盟军的进攻。
另又如他自己所说,中小行商对于牙商当权是怀有警惕的,牙商平时就通过行业协会的特权压榨中小牙商,掌握了政权又怎么可能不变本加厉?相对而言,民盟军作为无厉害关系的第三方易于让人接受,治下的公平公正环境也更让人心生向往。
除此之外,伍崇曜政府向越南割地让款也引来了极大的不满,要知道,越南一直是中国的属国,可这倒好,天地倒悬,日月换位,宗主国竟然向属国割地,尤其割的还是镇南关,稍微有点民族主义思想的人都接受不了啊。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事关黄开广自己,他与王枫是不打不相识,如果这种时候不站出来支持民盟军。那么这千载难逢才得来的机缘就相当放弃了,而且他还援建了民盟军一座钢铁厂。两百万两银子对于黄家是一笔相当大的巨款,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打了水漂。
综合以上种种。黄开广觉得成事的希望约有七成把握,于是暗中联络了一些信得过的中小行商秘密为民盟军效力,当然了,最重要的仍在于他对王枫有信心,他坚信王枫得了天命!
正如一句耳熟能详的老话,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黄开广正是充分考虑了风险与收益的比较,才坚定的向王枫投资。总之,这是一票大买卖,成了,黄家将一飞冲天。
......
山雨欲来风满楼,虽然正值新年期间,可是广州市集萧条,街头冷清,民众缩在家里,零零星星的枪炮声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每天都在承受着煎熬。
在紧张的气氛中,三天一晃而过,这一天是二月四日,也就是大年初十。伴随着当天夜里民盟军一个师的兵力绕过广州,进驻在了广州与佛山之间的等距离处,小规模的交火突然停止。这种反常现象让广州市民与守军生出了很不妙的预感。
“今天就要开始了么?”很多人望向了窗外,对于他们来说。战争的胜负不是太重要,都是中国人。无所谓谁侵略谁,他们只希望战争尽快结束。
大清早,叶名琛、伍崇曜、宝灵、巴夏礼、京意华、热努伊、阮伯仪等要员登上了广州朝北一面的城墙,据他们判断,城北水网稀疏,适于大兵团作战,不出意外的话,民盟军应该会自西北向东南对越秀山发动强攻,因为西面受北江影响没法布署太多的兵力,而东面有白云山横亘,虽然在白云山与越秀山之间有道路可以通过,却相当于与整个战场是割裂开来的,所以东西两翼只佯攻起牵制作用。
果不其然,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就看见一大团稀疏的黑影缓缓压了过来。
叶名琛拿起望远镜看去,民盟军的站队其及松散,大约是以平均三十人作为一个作战单位,都背着枪,每一个作战单位配备一门小炮,这种作战队形乍一看毫无章法,但他不敢轻视,毕竟人的名,树的影,光民盟军这三字就给他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可是令他倒吸一口凉气是,最前方的两队,全部是大炮啊,管身细细长长,有的是由二十多匹战马拖拽,还有的,拖拽的战马竟然接近了四十匹,这显然是超重型火炮。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叶名琛不自禁的数着数,越数心情越沉重,两种重型火炮约在两百门上下,另外在远处的侧翼,还能隐约看到由四到五匹战马拖拽的小型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