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的办法就是把杨涟的办法变换一种方式说出来,这种变换还要不露痕迹要让人认为是自出心裁,虽然现在没有什么知识产权的说法,但是堂堂状元让人讥讽为拾人牙慧也确实有失脸面。 杨涟认为现在的大明搞选举时不具备直接选人的条件,因为女子不愿意出来选而男子好多又不识字,因此他建议选人不如选主意。杨涟的意思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做事的风格也不尽相同让百姓无法明白其为人,不选人改为选主意之后,无论谁当官都按那个主意来就差不多。
杨涟给天启的建议虽然没有公开宣布,但是也被传扬得纷纷扬扬的,周延儒回京后得到这消息就很上心,因为他不是东林党没有靠山必须自己照顾自己。倒是钱谦益身为东林党的后备主力没怎么重视这事,他一回京就有人把杨涟的事主动告诉他,钱谦益听了杨涟给天启的建议后,略微一想就抛之脑后不再管,这说明世上很多东西都是来得太容易反而不会珍惜。
钱谦益和周延儒在乾清宫外的长廊里跟天启说了几句后,天启就问他们除了现男子的识字率不足的问题,还有女子多半不愿意抛头露面参加选举两件事后还有没有新现。天启问这话的时候虽然口气很淡然,但是也明白流露出自己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很忙你们有什么就快说没说的就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按说天启也可以不召见他们让他们去政务院说明情况就可以,但因为前一阵刚刚在杨涟面前表扬了钱、周二人,见一见他们让大家知道自己很重视。
钱谦益也不是没有能力继续深挖,他只是存了一个小心思怕得罪杨涟,他觉得查明这两个非常明显的问题后也就够了,再查下去比如查到另外的问题,那就是节外生枝会让杨涟担个失察的名头。现在天启问他们还有什么新现,钱谦益当然不能凭空乱说,只好沉默不语等天启表示召见结束。他想总不能把自己在吴中找女人的事说出来。两人都趁机回了趟老家在家里过年,没有人会不近人情地追究他们,但是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喊出来。
与钱谦益的无助相比周延儒却是胸有成竹,他见天启问起于是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皇上,臣和钱大人在苏州、湖州一带察看了一番后又分别回到各自的老家看了一下,现了一些问题也有一些想法,不过都不是很成熟不敢轻易上奏,现在皇上见问臣就斗胆说出来,说得有不到之处请皇上见谅。”
周延儒这话一说连钱谦益都比较佩服了,先把两人趁机回家过年的事明明白白说了出来,打的旗号是顺便看一看有个比较,这算是亦公亦私不怕人知道,钱谦益也知道天启只讨厌假公济私的人,对这种公私兼顾的事不会太在意。周延儒这么一说就算是在天启面前挂了个号,今后再有人拿这事说事也就不算什么了,一句话连皇上知道了都没有说什么,请问你算老几在这里揪着不放?
周延儒敢这么说肯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两个人同去同归居然不通气,这就让钱谦益心里非常不痛快。觉得周延儒背着自己有了小心思,算是自私自利的行为也让人感觉很不爽快,好在周延儒还把钱谦益带了进去不算太过。周延儒这么一说就算起了个头,既可以多说几点让天启不至于认为两人白跑一趟,如果说得不对也可以原谅,早就说过想法不成熟是你强行要求我说的,说得不对也就那样了。
果然不出所料天启连连点头说道:“天下哪有一开始就能想得十全十美?不成熟先说出来慢慢就成熟了嘛,老家是一个人最熟悉的地方,将最熟悉的地方跟其它地方相比更能得出一个不虚妄的结论。”
周延儒说:“臣认为在选举这事上大明百姓的基本素质是参差不齐的,有的大字不识一个还很怕见生人,有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能下笔千言。中间的不说就说这极端的两种人,他们参加选举去选人或者被人选都不可能一样,不如分层次分等级去区分对待。”
周延儒这话就让天启有些不明白了,区分对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一个学者五张选票还是五个文盲只能有一张选票?真这样做的话那不是让人天生不平等吗?天启曾经跟人谈论过治理国家治得好的标准,就是要让个人拥有越来越多的自由,人与人之间要越来越平等,选举一事上文盲和学者都应该一样对待,否则就是歧视让人感受不到平等。
见天启没有说话周延儒继续说道:“臣的意思是让百姓去选人就相当于让他在做题,同样的一道题在不同的人眼里其难易程度就不一样,就算在同样的人眼里,因为地域不同所见不同答题的从容度也不一样。开始臣都说了大明百姓的基本素质不一样,如果把选举看成做题,为什么不按各人的特点降低或增加答题的难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