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
明诚得到了货船的消息“那艘船刚刚驶出吴淞口码头,货舱就发生了爆炸。”
明楼的头有些疼了,一直捏着自己的鼻梁。
“爆炸规模不大,也没有人受伤,只是货舱里的货都没了。”明诚斟酌着句子,尽量不用太过严重的字眼“不过他也不会承认,因为船已经摆渡给了b区才出的事。”而且还好这次交易的货里没有前方战略物资,想必明台就是清楚才这么做的。
明楼很清楚此事一出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支线不能走了,b区的负责人也肯定要回去述职回不来了“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这小子还真聪明;重庆那边,就没有跟我们要他的脑袋?”
明诚能说什么“那也不至于,只是勒令上海站严查。”
明楼目光一凛。
“b区的负责人已经回重庆述职,怕是有去无回了。”可惜了,明诚也认识那人,是个很好的特工。
明楼幽叹,死间计划的开始让心口的石头重重压住,他这几天都没睡好,每晚不是梦见大姐哭肿了眼就是梦见桃夭怀抱着一个婴儿脸色惨白的吓人“你就没有什么好消息给我吗?”
明诚哪有什么好消息,有的只有接到开始敲响丧钟之人打来的电话,轻咳“毒蜂约您见面。”
明楼动了,盯着自知心虚的明诚,撑坐侧身“这是好消息吗?”
明诚在他身边久了,很清楚说话时的语气所隐匿的心情,这句反问可不是什么好心情“嗯,他肯来约,总比在大街上拦住我们强吧。”
明楼对于明诚这种官腔回答不悦于心“76号在干嘛?”
明诚直挺着背脊,不敢靠住椅背,他觉得大哥的零界点也就差不多在这几句话上了“按计划朱徽茵应该想汪曼春回报司各特路不明电波的情况了,只是,我还没有收到回复。”心虚的润湿了一下嘴唇。
明楼面无表情注视着他“去弄明白!”声音不大,但官威立现。
“是。”明诚其实陪着他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明楼心头一股邪火无处散“你在秘书处什么都没学会,专学会打官腔了。”
明诚也是万般委屈,但面对压力比自己更大的明楼也只能忍气吞声。
“去吧。”
“是。”
“回来。”明楼也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发火的,于是缓和了一下“和毒蜂见面的地方要安静。”该来的总要来,他何曾优柔寡断过。
“是。”明诚这回也恢复了以往的态度。
明楼依然坐在自己办公桌之前,双手交握,脸上依然还是寡淡不知情绪的无波。
……
“室长。”其他人拿了几份昨晚监听组得到的密文和并已经翻译出来的明文给她,密码已经破译,但是按照正常流程规定是需要她最后确认一下,然后立刻呈交上去。这些情报都不是立刻会有线索能追查的,所以可以拖延半日,不过就算有紧急情报也是需要由她确定后才能上交的。
桃夭翻开了一下那些情报“第三战区密码本?他们又要更换了?”
“嗯,根据定期更换密码本的定律,时间是差不多了。”一室的酒井站立在她办公室前“不过他们并不知上次他们的密码早就被您破译了,就算再换您也一定能够破译的;不过有些奇怪……”
“你是觉得他们知道密码被破译了?”桃夭翻过这张看其他的明文:第三战区密码被破译是她在天津之时就已经做的事,也知道日本人会假装依然没有破译,妄图以此得到了先机。此事她上告北方局了,但不知哪个环节的问题,总之国民党方面没有改变密码,由此日本军方在第三战区得到了不小的便宜,武田弘一能很快升任少将离不开那一次的功绩。
“这次用的密文和前几次不同,监听室的人说指法和前二次监听到的不同,和当时毒蜂和毒蝎一组的都不一样。”在这里的人都有莫名的警惕性“是从未出现过的。”
“没出现过?这不就出现了。”桃夭在文件上签名“酒井,如何找出电台并确定电台都是监听室的事,有些事不要越权或者表现的太过出色,虽然我们内部有了一些调整但藤田长官刚刚接手特高课,有才华也不急于一时,现在要做的事是尽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让因南田课长死亡而混乱的特高课稳定下来,平稳的渡过这个敏感时间,这才是我们对藤田长官最大的尽职,懂嘛。”将文件交还给他。
“是。”酒井接过,恭敬的低头“我先出去了。”
嘀铃铃,电话响起。
“我是武田。”桃夭接起电话。
“小姐,我是莫林,很抱歉今天可能不能准时接您下班了。”莫林的声音平淡无波“车子有问题需要维修,车行的人说暂时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