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袤无垠的星空下,有一片繁茂无比的森林。
在这片繁茂的森林里,有两个疲惫不堪的人类。
这两个疲惫的人类,一个叫苏晓,一个叫龙小浪。
龙小浪的手指上细微若萤火的光芒在扑闪扑闪着提供两个人最重要的光亮,经过极度缩减之后,炎息指还能起到照明作用,只不过可见度实在低得可怜,龙小浪最多只能看得清自己的五指和身后苏晓那张在火光照耀下略显粉嫩的面庞,除此之外,一无所见。
走出方家宅子有一段时间了。方七没有跟过来,谁都没有跟过来。简直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路上寂寥得恐怖。
“现在你放心了?”苏晓不太乐意地问道。
她本可以享受温床的,现在却偏偏要出来走在湿气重得呼吸困难的林子里,而且树根盘虬交错也让她走起来费劲不少。
龙小浪调侃道:“嗯。放心了呀~”
“嘎嘎——”
鸟叫声。
夜间的鸟叫声。什么鸟类是在夜间活动的?猫头鹰?那种家伙不是抓田鼠的吗,这里可是森林——等等,声音也不像。
那是“咕咕”,这是“嘎嘎”。
听上去是很低沉的叫声,来源是上方,苏晓抬头望向乌漆麻黑的林子顶部,除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十分稀薄的透过树叶缝隙钻进来的月光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嘎嘎——嘎嘎——”
声音密集了起来,听上去数量似乎在增加。
“这是什么东西?”龙小浪下意识放大了手指的火苗,以便增加照亮范围,哪怕炎息指上的光线都没入了如浆水般稠密的黑暗中去,他还是要借助这种方式给予自己一定的心理安慰。
在黑暗中,有点亮的,人就会有信心。因为他们需要希望。
通常有光,就会有希望。
苏晓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的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平添了几分恐怖味道:“枯鸦。”
“枯鸦?那是一种什么东西?”龙小浪不顾及自己灵力的消耗,再次扩大炎息指的规模,此刻的照亮范围已将近达到了方圆十米。
“嘎嘎——嘎嘎——嘎嘎——”
离他们五六米处的一株树的枝桠上停留着五只通体黝黑,有血红色眼睛,嘴巴呈弯曲的倒钩状的怪鸟。
“嘎嘎——”
其中一只张开翅膀叫嗓起来,像是角质爪子在刨干裂树皮一样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大自在。龙小浪接着炎息指的光亮能够看得见那家伙尖锐的嘴巴里还生长有尖刺一样的纯白色牙齿,若是被那种牙齿咬上一口,怎么也得少块肉吧。
龙小浪这样惊惧地想着,中间那只体型偏大的黑色怪鸟现在正拿它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龙小浪,那是一种君王般从容的气度和看待猎物一样的虎视眈眈的眼神。
作为一个人类怎么能忍受被一只怪鸟以这种眼光看待,所以龙小浪用更加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小样,一只鸟都敢与我对视,你以为我怂你?
你说一个人为什么要去和一只鸟计较呢?一个人若是少计较一些东西,很多事情可能会简单许多的。
但是人生就是需要跌宕起伏的,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五只枯鸦像是列队的士兵那样笔挺地竖在粗壮的枝桠上,不时地偏过头来用它们那血色弥漫的眼珠子大量树下那两个不明所以的人类。
“要命的东西。”苏晓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看到龙小浪勇气十足地瞪着它们看时,大声警示道:“不要看它们的眼睛!不要看!”
龙小浪一脸无辜地回过头来,“可是我已经看了......不就是鸟吗?看个眼睛也会......”
他还来不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世界就已经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前一刻,苏晓那张漂亮的面庞还充盈在龙小浪的视线里,可是下一刻,眼睛所看到的整个世界就被血色的洪流所冲刷过一样,只有漫无边际的单调的红色,再无其他。
“小浪!小浪!”
那是苏晓的喊声,他能听得见她,可是他却看不见她,他伸出手去,四下里一阵胡乱摸索,现什么都摸不着。
“小浪......小浪......”
苏晓的喊声渐渐地降低了,听得不真切了,像是隔着极远的距离在呼唤他一样。
“怎么了?怎么了?”他在心里高呼。
龙小浪想张嘴回答他的伴侣,可是嘴唇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给套牢了一般,双唇之间好似有了数吨的阻力,凭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开启。
血色的浪潮翻滚着像是在草原上疾驰奔走的饿狼一样飞像龙小浪逼近,龙小浪的瞳孔里一片血海正在迅放大,直到占据整个瞳仁。
他想动,可是双脚却好似灌了铅,变得很重很重。
最后当铺天盖地的红色潮水像洪荒巨兽吞没他的时候,他的身体都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通过红外夜视能力看到一个灵力燃烧量巨大的家伙似乎被禁锢住了,在原地伫立良久,另一个灵能稀少的家伙情绪正处于强烈波动期间因为头部的红色浓度明显高于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