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 ”龙小浪答得很匆忙,很紧张,很有分量。
他怕说慢了,怀里的女人反应不过来。
见到苏晓又张开了她苍白得一塌糊涂的嘴唇,龙小浪赶紧劝道:“苏晓你别着急说话,你现在很虚弱,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都没机会了......”苏晓一脸庄重悲戚,似乎是在交待临终遗言。
“你不会有事的,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龙小浪重复着。
一句话,如果说上一千遍,那么它就变成了你所信奉的真理。
现场氛围被渲染得好似葬礼现场,师傅他老人家都施展出天界的神术来解除业炎了,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墨干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年轻的魔族,不可能释放出后续作用那么强烈的状态类术法的。
师傅他应该不会欺骗我。可是苏晓你这一脸要架鹤西去的样子到底是几个意思呀?
“以后,会有的;机会,也会有的。保重身子要紧。”龙小浪又试着安抚她。
“不行!”苏晓的意志遭到拂逆时呼吸都剧烈了起来,“咳咳......咳咳......”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轻抚胸口来帮她顺顺气呢?放在平常这么做顶多也就是被看作趁人之危,但在强大的道德依托下,心理上感觉也不算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现在阿狸可就在一旁目不斜视地盯着呢,怎么好意思做出格的事情?怎么敢做有违纲常的事情?
你说龙小浪敢吗?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这是要不要的问题。
苏晓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都很不稳定,都需要一双灵巧又合适的手来解决或者缓解这个问题。
“如果你一定要说的话,那就说吧。”龙小浪一手枕着苏晓的脖颈,一手温柔地安抚着她的胸口,他的动作很自然,一点看不出做作或是占便宜的嫌疑来,他的眼睛一直在注视苏晓的眼睛,他正全神贯注地使怀里的女子尽可能舒服一下,没有非分之想。
阿狸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她只轻微地别开了脑袋,吸了吸鼻子,然后无声地擦干眼角流下的泪。
阿狸没有离开。
她今天晚上流过很多次泪了。也许比她一辈子流的都要多。
猫小狸是魔族三祭祀之一的女儿,是那里的权贵,那里的格格,在哪里几乎可以翻水为云覆手为雨,倘若任性起来甚至可以为所欲为而几乎没有后顾之忧。
在这种先天性的条件的纵容下,她的秉性里,更多的应该是侵略和掠夺,也许只有很少的体谅,包涵,退让诸如此类的平民般忍气吞声的情绪或者说社交里必须做到的沟通手段。
遇到龙小浪之后,她的人生观被击倒了。
然后竖立起新的来。
如果她想,大可以在龙小浪出去迎战弗洛多的时候,做出伤害到苏晓的行为,可是她没有。
苏晓的眼眸里写满了龙小浪含情脉脉地眼神,气息在情绪波动不那么剧烈的时候稍稍缓和下来,她虚弱地闭起眼睛来,笑道:“那就,以后再说吧。”
她安详的神情好似睡着了,整个人松松软软地靠在龙小浪身上,没有一点防备,没有一点顾虑。
背后有一丝幽幽的抽泣,不凝神去听很难现,龙小浪回头看去的时候,阿狸的身体正在瑟瑟抖。
这里不冷。外面的冷风吹不进来。温度也远比室外来得高。
“苏晓,我去跟阿狸说会儿话。”龙小浪耳语道。
“嗯。”苏晓眯上了双眼,只嗯了一声,没有其他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