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鹰站着,站了半个多小时,沉默不语,轻抚着娇嫩的婴儿肌肤,丝毫不觉累,想起先前父子相处,四目相对的片段,突然想给自己的儿子改名,直接改为叶熠瞳,因为那双同样锐利的眼眸——
女人轻柔纯净的声音传来,“他没事,很喜欢睡觉,怎麽还不睡?”
方才,他思绪简直是放空了,浑身神经线长期生活在紧绷下的他猛然转身,嗅闻到淡淡的香味,咧唇而笑,“老婆,我不太懂和儿子交流,你说他甚么时候才会叫爸爸。”
每个父母都满心期望自己女儿刚开口叫爸爸或妈咪的稚嫩,现在三个多大的婴儿不过是咿呀和傻乎乎笑——
他最近似乎常常失眠,她不知为何警觉性高了些,每次都被惊醒,唐逐雀过去看了看熟睡得好像小天使的儿子,淡然应话,“叶庭鹰,你太急了,他才三个月大,估计还要多等半年,回去睡吧,不要在这白站着,没意思。”
“嗯,为何现在还不愿意同房和我睡?我从不打鼻鼾,睡相不差。”叶庭鹰没离开,一步一步过去,看着柔和抚摸宝宝的女人,略显失落,谁也不知道两人一直处于分房状态。
他的手落在女人柔顺清爽的长发,掌心的干爽很舒服,心底被压制的占有感又蠢蠢欲动。
“没甚么,我还是喜欢自己睡,习惯了,睡得更安稳,最近公司有烦心事?”唐逐雀正面面对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他能够为了烦躁而整夜不睡。
鳄鱼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避免不了,他的脚步声就算放得再轻也很沉稳,听力佳的她无法去忽视。比如今晚,其实早已醒来,也曾无声无语陪着他度过了三个没有好觉的夜晚。
他失眠时,不抽烟,不酗酒,但只是沉默,一动不动,有时竟然能站在窗前,直接站一个小时,表情比雕塑更木然。
只是。黑眸不木然,那些闪烁光芒谁也看不懂,包括她。
那双黑眸。真有着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老脸和世故,故作深沉时,便要令人拍手陈赞了。
她总在猜想对方还有甚么秘密瞒着,期望又失望地挣扎了很久还不敢发问,因为,那秘密肯定是不好的事情。好事情他肯定不瞒着。
“老婆。你到底搬不搬?这样快掏空我耐心了,明早就搬来我房里住。我要每晚都抱着你,不然我让人改一下房间。我搬!”
唐逐雀错愕,霸道,自我简直是他的代名词了。“别这样,我只是想保持有点独立空间,要是想抱着我睡觉直接来我房里就行了,你以前也是这样——”
“独立空间?呵呵,老婆,你有我就行了,乖,听话,儿子也要搬去我房里,够大,不挤。”叶庭鹰轻描淡写,坚定的语气不容辩驳,掌心拂过她的肩膀。
这一瞬间,唐逐雀觉得气恼和拒绝也是白搭,轻叹,“叶庭鹰,你还真是个怪人,管得人事物这麽严,到时候你儿子或许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