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残魄尚未弄到手,戚珃先生和傅衍真人便已经就烛龙残魄的归属问题发生了分歧。
而正在被争抢着的烛龙残魄,心神却是全部放在了那禁锢着他的法阵上,丝毫没把两只连法力波动都没有的“小蚂蚁”放进他那双能普照世界的眼睛里。
虽然傅真人已经耐心地帮他更新了资料卡片,给他罗列了烛龙残魄不能做坐骑的“十大理由”,戚珃还是不肯松口,反而盯着烛龙残魄那双眼睛兴致高昂地道:“就算不能当坐骑,用来当灯笼使唤也是极其不错的!”
傅衍似笑非笑地睨向戚珃:“金丹期便能夜视,何必用灯笼?”
戚珃眉眼弯弯:“我喜欢。”
傅衍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你我是道侣,烛龙残魄到底归谁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你要他并无甚用处,何必非要跟我争一争。”
“区别大了……”夫妻还有婚前财产和婚后财产之分呢!试问哪个男汉子,哪个女汉子自己没有点不为妇知的私房钱?
虽说现代法治社会已经成了不可及的过去,或是说成了遥远的未来,可往近了说,在这个封建君主制为主流的社会里,夫妻和离女方还要拿着嫁妆单子收回嫁妆呢,夫妻析产别居,那也是各算各的好么?
戚珃站在法律巨人的肩膀上,很是蔑视了傅真人那哄骗无知少女的言辞一番,却依然弯着眉眼笑问傅衍,“傅师兄,自己的本命法宝和借用来的法宝用起来感觉一样么?”骨子里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本性瞬间暴露无遗。
“……”遇着个混不吝的道侣是他的命,如此情境下又实在是没有容他收拾他家道侣的空闲工夫,傅真人只能认命地让了一步,顺便表现得更加无奈一些,探一探他家道侣心底的“小秘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或者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只要看着傅真人无可奈何的样子戚珃就高兴。
戚珃微不可查地抬了点下巴,瞬间笑颜如花:“哎呀呀,傅师兄这么说显得多见外啊,怎么说我们也是对着天道盟过血誓的道侣嘛!”
傅衍眼皮一跳,食指指尖点住戚珃凑过来的额头,含笑道:“亲兄弟还需明算账呢,即便咱们是道侣也还是提前说清楚了的好,不然,恐怕以后我连打坐都打不踏实。”
“傅师兄,您想多了。我绝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当然,不记仇的前提是那仇我当场就报了。
戚珃顶着傅衍的手指,也不躲开,反倒是两眼弯弯,对着傅衍笑得愈发纯良,“再者说,我坑谁也不能坑自家道侣啊,咱又不是外人,是吧?!”
“啾啾!”小鸟立马以两声响亮的叫声犀利地指出了“纯良”背后的真相——狡诈!
“嗯哼,内、人——”傅衍噙着笑,意味深长地唤了戚珃一声,以指尖推着戚珃的额头转向又一次撞向虚空、冲击锁仙阵的烛龙残魄,操着他那愈发干哑的嗓音,以极其怡人的韵律不紧不慢地道,“待回了丹鼎门,你再慢慢表白给我听,现在,烦请内人先告诉我,能够打动你、让你肯继续乖乖听话的条件,嗯?”
“啧!”臭不要脸的,表白你妹内人你妹啊!
戚珃眉眼弯弯,笑眯眯地在心里咒骂着傅真人,快速估测完傅衍的底线,便十分痛快地提出了他酝酿已久的要求,“自由……”
就听戚珃状若漫不经心,却不容拒绝地道,“我要绝对的自由。”
意料之中,却又出乎于意料之外。
傅衍对戚珃那不甘束缚的性子已然有所了解,却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的对他提出来。
也许……
傅衍想,也许他这个小道侣觉得他的筹码已然够了,所以才会如此不加掩饰。
沉默了一瞬,傅衍深深地看了戚珃一眼,仿若意有所指一般,将目光移向了正在承受着烛龙残魄撞击的锁仙阵,无辜道:“我并没有囚禁你,也不曾限制你的自由。”
“没错,傅真人并没有囚禁我,只是……”戚珃神色不变,慢悠悠地说着的话语略微一顿,这才不紧不慢地吐出了后半截话语,“不准我离开你左右而已。”
没人知道傅真人脸上到底带了多少层脸皮面具,反正被当面揭穿了睁着眼睛说的瞎话后,傅衍的神色连分毫变化都没有发生。
而且,有例为证,傅真人总能找到完美的、冠美堂皇的理由来诠释他的行为,从而令人在得知“真相”后对他更加感恩戴德。
傅衍又一次习惯性故作高人般开口:“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才会建议你不要离开我身边。”
“傅师兄,”戚珃却是十分不给面子地嗤笑了一声,懒洋洋地道,“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傅衍掀起眉梢:“你可以等我把话说完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