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扒开众人,几步跑到了母亲的跟前。“娘啊,您老身体还好吧?我爹还硬朗吧?”
“儿啊!妈挺好的,你爹也挺好的!昨天晚上你二姐夫说你要回来,我和你爹一晚上都没睡着呢!今天一早你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还有军、蓝蓝都来了,就等你回来呢!儿啊,你在外面挺好的,娘看看,嗯,好,没瘦,哎,我儿都有白头发了!当干部费脑子,费脑子啊!”我娘摸着我的头念叨着说。
“是啊,跃进,妈可高兴了。咱快回去吧!”我大姐说。
“咱回去,咱爹还在家等着你呢!”我二姐说。
“娘啊,我在外面挺好的,就是忙,没经常回来看看二老。大姐二姐,都好吧?姐夫,你们都来了哈,三姐和三姐夫他们还是在外面打工?娘!走,咱们回家,边走边说。乡亲们,回吧,回吧!”我冲着又围过来了的人群说煦。
“舅!”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喊了一声。
“好小子,壮实多了,和你那个燕子处的怎么样?”我拍着他的肩膀问。
“舅,就你还惦记着我。分了,自从他叔出了那个事他们家就都搬走了,害了多少人跟着坐班房,哪还有脸在村里住!”军说逸。
“还想她?没出息,舅给你找一个!搬走了好,这就自作自受知道吗?”我说。
“就是,燕子有什么好?好哟那个挨千刀的老二,活该挨枪子儿!这回舅舅回来了,你还怕找不到好媳妇。”我大姐戳了一下军的后脑勺说。
“乡亲们,回吧!回吧!我兄弟要回家了!”二姐夫挥了挥手,可大家还是不肯离去,一直簇拥着我回到家中,又围在了我家的大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闲话,久久不愿离去。
他们都在相互的耳语者,脸上都挂着笑容。母亲把家里能够搬出来的椅子凳子都搬出来了,摆在了我家的大门口。可是他们还是站着,即不坐在椅子上,也不愿离去。可能在他们的意识里,能够和一个这么大的官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也是一种荣幸吧!毕竟,要不是他们是我的父老乡亲,他们当中有很多人这辈子还真没有机会和一个乡党委书记这么近距离里的接触和谈笑。在乡里人的眼里,恐怕除了毛主席就是乡长大了!
我爹坐在里屋,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和蓝蓝说着什么,蓝蓝是我三姐的女儿。
“爹,我回来看您老了!”我走到我爹跟前恭恭敬敬的说。
“你还知道回来?你到京城做官去了?小两年你都不回来看看?你就那么忙?你比周总理还忙?奶妈天天都念叨你,说要到县里看看去。我说他不来看你你还去看他,反了!”我爹生气的说。
“爹,你批评的对,我现在回来了,我今后一定常回来看看您二老!不混出个模样来我没脸回来见二老啊!”我知道我爹心里也高兴,只是装着生气的,笑着说。
“县里我去不了,乡里我总去的了吧,我倒要看看,你当个干部到底多忙?两年不着家!蓝,还不叫舅舅。闺女都高二了,明年就高考,你三姐三姐夫一直在南边,这丫头一个人可乖巧!”父亲听了我的话亲昵的抚摸着蓝蓝的头说。
“舅!”蓝蓝怕羞,喊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乖,蓝蓝都成大姑娘了,这么漂亮!学习怎么样啊?”我问。
“好着呢,是咱村的女秀才,明年一定考大学!”蓝蓝低着头没说话,父亲笑着说。看得出父亲对这个最小的外孙女特别的疼爱。
“是吗?我们蓝蓝真乖!蓝蓝,你出去一下,我和你家爷爷说说话!”我说。
“诶!”蓝蓝应着走了出去。
蓝蓝走了以后,我关上了房门。“爹,您放心,我这次回来是要做一番大事的!儿我一定给您长脸!儿这么些年卧薪尝胆,现在该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了。我一直都记着您当年说的那句话,做人先做狗!咱家没根没把的,我知道您这辈子都和憋屈,可是现在咱做狗已经做到头了!我保证您从现在开始就要做爷了。只要我的农庄要开业,我就有了根基,咱就谁也不用求了,咱自己做自己的靠山!”我对父亲说。
“哎……”听了我的话,我爹一生都长叹。
“二啊!你知道为什么爹给你取的小名叫二狗吗?这事我从来都没有跟你提过,包括你的几个姐姐。其实,你手上还有一个哥哥的,按排行,他因该是咱家的老三,也就是在你三姐的手上!可怜你那个哥哥,生下来还没过九朝就夭折了!我怕你养不活,就给你取了这么个贱名。按男丁,你是我们家老二呢?
你哥为什么夭折你知道吗?都怪你爹我,一生又穷又好面子,又臭又硬。爹年轻的时候那也是英雄一时,可那又怎么样的呢?不会溜须拍马,不会点头哈腰。结果怎么样呢,爹从来都不用正眼看的居然个个都比爹好,生活富裕的不说,还有当公社干部的!可你爹我呢,一生贫困潦倒,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养活不大,给活活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