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杀男杀女甚至连小孩都杀，我不知道二哥是不是这种人，一开始，我只是认为二哥是有点古典江湖义气的那种流氓，可是今天我突然感觉不认识二哥了。
像是二哥说的，这次没有直接弄死秃顶老头，但是今天秃顶老头已经触及到了二哥的底线，事实上，自从第一次我们三个被这老头叫人拿枪顶着脑袋，甚至赌命的时候，二哥已经动了杀心，只不过我一直没有意识到。
几乎是摧枯拉朽一样，我们这边直接把那秃顶那边的人给砍的鸡飞狗跳，我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秃顶老头，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的难受。
二哥刚才一脸默然的把松开手，秃顶老头就像是一块烂泥一样，瘫倒在了地上，自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那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肚子上，试图堵住那往外冒着的血，似乎是心理上的冲击，比肉体上的疼痛来的还有更大一些，到现在，他一点没叫出声音，只是慌乱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或许就是以为他这种慌乱让我心里感觉别扭，又或者是见到一个迟暮者正在经历着自己生命一点点流逝，反正现在我一点没有心灵上的征服感。
“陈，陈凯……”地上的秃顶老头突然发出这么一个声音。
我叹口气，蹲下身来，对他摇摇头说：“你不该这样的，你知道，就算是你们挣扎，我也会有处理办法的，我既然敢来，那就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秃顶老头脸上突然闪过浓浓的悲哀，他喃喃自语的说：“我，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甚至加上他们那些人，也绝对不会搬到你，你，你现在已经扎下根了。”
我有点生气的说：“既然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还怂恿那些人这样做，就算是不死人，这样火拼之后，谁他妈不是爹养娘生的，砍在身上不疼么，就跟你一样，万一丢了性命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不把别人的生命放在心上，你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别跟我说你还想热血一把！”
秃顶老头听见我这么说，他微微一笑，笑的我莫名奇妙，他说：“你不一样，你真的跟他不一样，你虽然是有手段，但是你心眼不坏，我，我活了这么久，我现在算是琢磨出来了，这，这人别管是混黑还是为为政，最主要的，一定，一定是要有一个颗佛心，活了这么久，你，你是第二个这种人啊，陈凯，好，好好活，我，我真想活着看看，你，你能到什么高度。”
我听见这老头说话，骂了一声：“别扯这些没用的，二哥下手有数，他说这次不杀你，你绝对不会有事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坚持着，到了医院屁事没有，你想想你老婆孩子还在家等你呢，说什么丧气话！”
这老头一听说见我说老婆孩子，那眼睛里有点迷离，喃喃自语的说了声：“老婆孩子……哎……我，对不起他们啊。”
说完这句话，这秃顶老头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我离着他这么近，闻到那股血液腥臭，本来在旁边抬头看着天的二哥，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的蹲下身来，眼睛瞪的溜圆，有点不可思议的喊道：“你服毒了？”
秃顶老头凄惨的一笑，说：“你，你放心，我，我死跟你没关系，你，你杀心太重，白，白起一样的人物，成大事，做大孽，但，但也终究是竹篮打水，你，你，不行……”一向脾气不是太好的二哥，听见秃顶老头说这话，居然破天荒没有反驳，只是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老头的伤口。
我转头问二哥：“他还有救么，服的什么毒？”二哥凝重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别，别费力气了，我，我来就没有想活着回去……陈，陈凯……”秃顶老头打断我们的话，我冲着老头虎吼一声：“给我闭嘴，去了医院再说！”
说着我就想着弯腰抱老头，可是老头又一口乌血喷了出来，弄了我一身，他现在的手紧紧的抓住我，说：“陈，陈凯，我，我不是，我不是自愿的……我……我也想……我真想让贩子跟，跟着你的……你，小心陈……陈凯，你，你要小心……三……三合……”
这老头说到这里，那头突然一歪，没了动静，异常突然，我看着他往边上歪去的脑袋，喊了声：“老头，老头……你他妈别吓我啊！”
二哥把手在那老头鼻子上一搭，骂了一声艹，我跟二哥对视了一眼，俩人脸上都不好看，死了，就他妈这样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