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瑶听的七七八八,只是一心窥探着四面八方,可话还没听完,却见南逸骁的步子忽然减缓,明显多了些警戒。
慕瑶顺着南逸骁的方向看去,明明是快要到采石场的入口,怎却多了那么多朝廷侍卫在那里守着。
酷吏和牢头也是一愣,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然侍卫长看到这一行人似乎并不是很惊讶,只是手一指,喊道:“皇上口谕,瑶公公向来鬼点子甚多,所以无论是拉了吐了呕了还是快死了,都不能出去,一切等丞相来了再说。”
好一个圣谕,瞬间将周围气氛冻结到底。
南逸骁冷冷横了慕瑶一眼,低声道:“你都对那黑炭头做了什么,他怎就知道你这点品性了!”
慕瑶哼哼看向他处,只道了声:“对你做的都对他做了呗。”
低咒一声,这句话很是咯耳,暂且无视。
那侍卫双手扶着佩刀横在出口中间,用着俾倪的眼神看向这边,傲慢无比。
“采石场有专门负责的大夫,若是身子不适,便让大夫看看就好了。”他冷冷而道,说的不轻不重。
“大夫?”酷吏也是一愣,恍然大悟,怎就忘了很久之前这里还是有个大夫的,只是那大夫本就有点刁,而且素人之性命也都不痛不痒,所以早就把这人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对着侍卫低头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就把这位公公送到齐大夫那里去。”
突然冒出来的齐大夫令慕瑶和南逸骁悄然对视,不过也好像对突发事件早有准备,因着若是采石场这么容易就能蒙混出去,那也不会有那么多素人死在那里,而关键的,是现在还要多瞒过一个皇帝。
暂且先观望着,再作打算,慕瑶勾在南逸骁脖颈处的手轻轻压动一下,与南逸骁示意,南逸骁轻缓点头,又是演了一出焦急焦虑的兄弟大戏。
拜过那朝中侍卫,酷吏便打发走牢头,独自带着慕瑶和南逸骁向着东头的一处荒凉之地走去。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一处被枯木缠绕的地方,几乎能闻到四处蔓延的一股腐烂的气味,脚下踩了草木,碎裂的吱吱作响,甚是渗人。
“这老东西死没死都不知道!”酷吏冷啐一口,用脚踢开面前的树枝,转了个弯,终于看到了一个看起来都快生了网的破房,几乎快要掉落的门在那里悄然摆动,没动一下都会扬起些许灰尘,明显这里是久未有人打扫。
南逸骁不动声色抱着慕瑶向那方走去,突然一阵乌鸦窜出,四窜而过。
南逸骁稍稍侧面一避,护住慕瑶,只是听着不远处那酷吏又吐了几句嗦的话。
这地方诡异的很,一个大夫会住这种地方?说不定真的是被酷吏言重,里面只剩下一副尸骨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正当众人猜测之际,那落满重灰的门被缓缓推开,厚土落下,如雾般在周围散开,看起来格外诡异,门声也跟着吱呀乱想。不多时,便有一只眼睛顺着门缝向外看来,那是一个黯淡无光的眼睛,瞪得很大,伴着那浓雾,看起来格外显眼。
望着此景,常年在死人堆里晃悠的酷吏也忍不住的顿了顿足,吞吞口水,向后退了半步对这南逸骁与慕瑶说道:“既然大夫还活着,赶紧的把这位公公送进去吧!”
酷吏忍不住想赶紧离开此处,生怕多呆了再惹了一身的晦气。
南逸骁沉下心抱着慕瑶的手也稍稍用力,稍用内力感受着来自那屋中的气氛,在判断出似乎并没有让他觉得可憎的感觉后,这才点点头,假模假式的应了酷吏,步步向着那房子走去。
可才走了五步,却见那屋中之人突然尖声惊叫了一嗓子,然后蓦地将大门关上。
重重一下,门没进去,倒是落了一身的土。
慕瑶下意识“噗”了一声,半睁开的眼中增添了些不愉快。就算她现在不自己看,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成阴阳两边,一半干净一半厚实,再抬头看看南逸骁也是一脸黑线的站在原地,而且满脸都被那灰尘盖了一层,于是忍不住又打心底“噗”了一声。
这次不是怒的,而是笑的。
不过笑归笑,这房里这位不见人的大夫这样的反应,未免也太过古怪了点。
南逸骁看了眼慕瑶,拧眉,遂又上前走到了门前,不过这次步伐却很是谨慎,俊眸警戒的先看了下门的周围。
此时身后那酷吏和随行的人如看好戏一样好了个地方坐下,嗤之以鼻的说:“老子想起来了,里面那个是姓齐的老头吧,为了赚银两死皮赖脸的跑来这里要当大夫,知道上面报留个大夫也就是个样子,所以想图个清闲活儿,现在说不定是是太清闲了,一看来了人,一下就不习惯了吧。”
众人和声笑起,权当是笑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