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关于宋莱莱,父女两个似乎都不愿再谈下去,甄严拍拍她的肩膀:“我出去看看你杨姨忙的怎么样,让美丽进来陪你。”
甄美好环顾卧房,当年的那场噩梦就是发生在这间屋子,想起来脊背就不禁发冷,拒绝说:“爸,外面客人走的差不多就让美丽和姐夫去休息吧,我也困了,想早点睡。”
甄严不勉强,正要打开门,听见外面有响动,随即便是杨颂英将宋莱莱引进来。
甄美好说不出的惊讶,从床上起身:“妈——”
宋莱莱放下手包,看了一眼甄严,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说:“美好好歹也是我亲生女儿,女儿结婚,嫁的还是我不满意的对象,万一被别人欺负怎么办,我不到场亲自送,不放心。”
甄严静静观察了杨颂英的脸色,点头对宋莱莱道:“你和女儿聊。”语毕便关上了门给母女留下空间。
宋莱莱望着甄美好一脸惊讶和不知所措的样子,叹息口气:“我一会儿去酒店住,你要不要也去?”
甄美好想了想:“我……”
“等明天一早化好妆换完婚纱再回来不就成了吗,还犹豫什么。”宋莱莱不觉摩挲自己的肩膀,也同甄美好一样,在这里多待一秒都像是煎熬。
“妈,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回来了?万一再被记者骚扰——”
宋莱莱刻意升了一个音调:“我说了,我不能白白便宜甘家那小子,还有杨颂英。我不回来,明天就是她和你爸送你,让她代替我的位置,我能甘心吗?”
甄美好无奈:“妈——都什么时候,你怎么说这种话。”
宋莱莱有点来气:“你和甘信结婚证都领了,我抱怨几句还不行?”
甄美好精疲力竭,实在不愿意跟她在自己出嫁的前一晚还争论不休,便不出声。
半响后,宋莱莱顾自消了气,疲惫说:“我特地赶着这个时间到,就是不想被记者发现,明天是你婚礼,但愿那个杨莉莎不会给我找麻烦。”
“婚礼一直都是甘信在忙,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宋莱莱瞪她:“我就没帮忙?如果不是杨莉莎——”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忽然觉着没意思,再说下去也是自己难堪。
坐到甄美好身边,宋莱莱沉沉心情,说:“我当妈的对你们是不够称职,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既然在这个节骨眼肯回国,不为别的,是为送你出嫁,美丽我都亲自送了,没理由不送你。”
甄美好缓了缓,连日来的疲惫已经让她没力气和勇气再揭疮疤,开口说:“谢谢妈。”
宋莱莱“嗯”了一声,这屋子终究让她待的不舒服,便只坐了一会儿,出去问甄严明天婚礼场地的准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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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自己难以安稳睡下,甄美好的这前夜最后还是在酒店过的,一早天还没亮又匆匆赶回来化妆换婚纱。
两个小孩由安醒邦照顾,不免觉得无聊,幸而天渐渐大亮,娘家客人也6续挤满了房间,人来疯的本质显现出来。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颜,甄美好在这样的气氛里仿佛也摒除杂念,等着对女人来说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天来临。
时间差不多到,甘信板正精良的西装在身,领着一票新郎帮接新娘,阵势和规模倒和墨兆锡那次差不离,除了有攀岩俱乐部的,剩下大多是电视台的同事和些旧同学。
一番闹腾,甘信连着过了两关,总算成功闯开门,将甄美好打床上抱起来,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真美……我爱你。”
李婷雨在一旁吹口哨:“哦吼——听见喽。”
新郎帮里齐齐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房里还有亲属家长,甘信多少要顾及他老婆薄脸皮儿,垂头,眼里含着爱意和笑,轻吻了一下她的太阳穴。
甘意和甘愿一身小马甲、小西装、小皮鞋,头发做了造型,又帅又萌,谁见了都忍不住揉一揉,亲一亲,稀罕一番,此时,他俩正一起仰着脖子,“咯咯咯”地笑。甘意巴巴瞪着铜铃似的眼睛,却捂着身边的花花,不让她看:“羞羞羞羞,少儿不宜。”
接下来是跟娘家人合照,宋莱莱虽怨气不少,但这会儿瞧见杨颂英只能身份尴尬地在旁打下手,面上和心里都暗暗乐呵着。
将新娘接到举行婚礼的酒店,宾客就位,爆竹声声响响,场面好不热闹。
有些来往较少的亲戚窃窃私语问起小孩的名字,听到双胞胎姓“甘”,以为是甘信种下的情债,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可小孩“妈妈妈妈”叫的既顺口又甜蜜,再一打听,敢情俩年轻人是奉子成婚啊,且这“子”也太大了些。
除去对甘愿甘意的讨论,集中的焦点还在宋莱莱身上,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可宋莱莱却从婚礼开始就端着脸,只有在一对新人跪下来奉茶,有摄影机对准她时,她嘴角才牵出一点弧度,应一声甘信喊的“妈”。
她道:“甘信,我女儿在日本独自为你生了两个儿子,受了许多苦,你应该很清楚,现在你既然决定娶她,她也不顾我的想法,放弃更好的选择,怎样都要嫁你,你,从今往后就要负责,这一辈子只能对她一个女人好。如果她以后受了委屈,或是我的外孙受了委屈,我可不会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饶过你。”
甄美好听得心惊胆战,宋莱莱当着这么多宾客面提起陈年旧事,她怕甘有志和刘云面子会挂不住,另一方面也担心甘信沉不住气。
甘信却是坦荡得很,似也成熟沉稳许多,握住甄美好的手放在胸前,道:“我知道了,妈。”
宋莱莱且点点头递给二人红包,望着甄美好,神情一松,眼眶里充斥了点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