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间,何汝穆确实并未坐牢。
回到阜宾市遇到警察,不过是个计划,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找回于薇,需要给他父亲一个不得不理由去替他处理公司事,需要时间整理梁家证据,并不让他们有任何察觉。
进监狱理由便是完美。
而这个过程亦是十分复杂,需要让警察法院那边私交朋友配合,对外宣称他进监狱是不可扭转局面,并拒绝所有人会面。
准备工作完毕之后,他就开始了景德镇阜宾两边跑漫长旅行,为将爱人找回旅行。
收集梁家犯法事并不容易,毕竟梁家是那么一个军政大家,于是用了他整整两年时间。
他终于能够确保手上证据会完全扳倒梁家,且不会让于薇再受到梁家威胁后,才回到阜宾,以对于氏挖人方式,逼迫于薇回来,计划重开始两个人之间感情。
两年间,何汝穆回阜宾时,就派倪岩景德镇暗中陪伴于薇,再或者用盯梢来形容贴切,以防于薇又一次消失无影踪。
他回景德镇时,则是他亲自去盯梢。常常会躲于薇看不到地方,默默地凝望她。
于薇不再化妆不再穿名牌,偶时会啃着干巴巴馒头——这是她曾说过承诺,她向他证明自己不是拜金女吧?何汝穆偶尔这样肖想着。
但生活虽然比曾经粗糙了许多,于薇脸上笑容却越来越多,偶尔会去找老先生学习制陶,也摆过摊位卖陶瓷,学着叫卖,乐其中且生活安逸。
不止一次,何汝穆想冲过去叫她名字,但每每想到梁家,都只能忍下来,一定要全部解决清楚再去找她,不能再让她无辜受伤害。一点风险都不愿去承担,但凡他出现,他能保证于薇不会对旁人说,却难保证她身边是否会有话多人,梁家手段多,他几番令他家失了颜面,很难确信梁家人不会暗中调查他,是以决不能冒险出现。
但约半年后,于薇出门次数变得越来越少,何汝穆那时想于薇大概是爱上了休息;但陶羽陶陶出现后,何汝穆回忆那段时间,苦涩地猜想那时于薇或许就已经备孕了,他不可能日日夜夜地守着她,或许他忙事情时候,陶羽已经开始和于薇约会;而查明陶羽身份后,他方才恍然,于薇应该是照顾怀孕陶羽嫂子。
而此时,重逢后,几番接触后,他确切地感觉到,于薇并未完全忘了他。
炸毛时候少了,但时而也会羞赧。
只要再强硬一些,就会将她一举拿下,但他并不想那么做,不想逼迫她,希望感情是水到渠成,而不是霸道占有。
然而现,杜夏这通电话,打乱了他所有按部就班计划……
“你居然骗我?我是你妈!你连我你都忍心骗?”陈彤彤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儿子好半晌,勃然大怒大骂道,“你知不知道你妈我为你哭了多少次啊!啊?”
何汝穆闻言笑了,过去一把搂住他妈,三十三四岁人了,弓着身体把比他矮一大截妈抱怀里,撒娇般地说:“这不是为了你早点能抱到孙子么~”
一提抱孙子,陈彤彤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一抹眼泪儿,“……我还能有生之年抱到孙子?”
“能,”何汝穆微笑道,“孙子孙女都能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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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薇被何汝穆气得七窍生烟,驱车疾驰空无廖几大街上,横冲直撞,怒发冲冠。
他居然连这种事情都隐瞒?
没见过女人?痴心?呸!
一掌砸向方向盘,于薇疼眼泪横飞,也不知道是掌心疼,还是心疼,但总之五指连心……疼下是冬,冬季让人疼。
刚才那电话是杜夏打来,于薇憋着气告诉自己,今天是大年初一,别给人家添乱,这样不好,可后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凭着记忆驱车去了杜夏家。
两年未回来,阜宾日月异变化中,多了无数栋高层和商业街,于薇又没了理智情况下智商会变低,硬生生转了两个小时,才找到杜夏家。
“于薇?!”杜夏开门时,见到眼前女人是于薇时,简直用大惊失色来形容都不为过,接着就要将于薇拒之门外,“今天不方便改天你再来找我吧”,关门。
但被于薇眼疾手地挤了进来。
然而一进门,于薇脸就蓦地一红,客厅里坐着这一大票男人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打麻将,打扑克,哄孩子……那是杜夏生宝贝儿吧,旁边哄孩子老人是杜夏爸?
“哟,杜姐,这谁啊?美女啊!来介绍介绍!”接着几道起哄声音炸锅一样炸于薇耳旁。
杜夏头疼地揉了揉脑袋,牵着于薇往卧室走,“玩你们吧,这是何少女人,别想了。”
话罢,房间里立即噤了声。
“爸,这是我朋友,我先带她去屋里坐会儿啊。”杜夏喊了一嗓子,推于薇进卧室,回头关上门对于薇解释着,“大年初一,他们闲不住,我爸又喜欢热闹,就过来玩了。甭意他们话,都局里憋太久没机会认识女人,见着个女人就跟狼似。”
于薇点头,表示理解这些人民警察们……
然后,便是相对无言地一阵尴尬安静。
“那个,你是来问电话吧?”杜夏但看于薇走神模样,一阵后悔,又心想两年间这姑娘皮肤怎么没被时光打磨啊,瞧她自个,生完孩子后立刻觉着自己老了好几岁。
于薇点头,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地问杜夏,“杜姐,好歹两年前我就叫你一声姐,我因为何汝穆哭时候,也是你安慰我……我就想问您一句,何汝穆这两年真没坐牢?那是谁帮他做掩护?是你?刚才你同事们似乎都认识何汝穆?”
杜夏干笑了两声,“帮帮朋友嘛,这算得上是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