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吏部郎中江大人求见。”
姓江吏部郎中?
鲁国公皱眉想了想,脑海中没有这么一号相熟人物。
----吏部左侍郎倒是知道,那是前江阁老二儿子,点头叫了人进来,却觉得看起来有点眼熟。
“见过国公爷。”来人一袭海水白牙掐边通袍,剑眉凤目面容,不卑不亢站下面,很有几分世家公子大方从容。
鲁国公仔细看了看,终于想了起来。
早先那个叫琼姿歌伎闹事时,正是这位小江公子解了围,似乎他跟小六还挺熟识,因而颔首笑道:“世侄有什么事?”
“这是抄本。”江廷白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折子,递了过去,“今日一早,吏部收到一个匿名折子,是弹劾府上六爷。”看着脸色难看鲁国公,继续道:“听说六爷受了伤,我想他一时来不及周旋,便冒昧过来找国公爷了。”
----好好好,动作真是够!
鲁国公恨不得立即叫了罗晋年过来,把折子摔他脸上,但是当着外人面,忍了忍,后只是道:“有劳世侄辛苦这一趟,我会让人处理。”
江廷白还不知道,罗家已经内斗到了昏天暗地光景,只是有些担心罗熙年,也有一点担心玉仪。
----不过,她现已经不归自己担心了。
只要罗熙年能够平安无事,她就不会有事。
江廷白告辞出了门,本来想要送给罗熙年东西也没送,不想引起误会添乱,但是又因不知道详细而有些悬心。
回了江府,沉思了一会儿叫来人,“到夏家送个信儿。”细细附耳嘱咐了几句,把该交待都交待了,这才叹了口气,独自坐书房等着消息。
“七小姐,江家来人送了一盒点心。”
夏峥嵘听清楚是“江家”二字,脸上不由红了红,----这还没有成亲,送东西叫人知道未免要笑话了。
来是一个伶俐年轻丫头,进门行了礼,“我们家大爷还有几句话,让婢子单独转告小姐。”
夏峥嵘脸不免红了,心下觉得未来夫君好生不正经,巴巴让丫头送一盒子点心就算了,还要单独传什么话。
抬头时,身边丫头都含笑出去了。
江家丫头一脸凝重,上前关了门,方才把主人吩咐一番细细说了。
夏峥嵘顿时收起害羞之色,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罗府六爷受伤了?!
夏峥嵘原是极为冷静沉稳性子,略想了想,便就明白了过来。
因为江廷白和玉仪订过亲,所以避嫌没有亲自过去打探消息,但又急于知道罗熙年情况,故而婉转让自己去看玉仪,以便知道详情。
或许是出于对嫡妻尊重,又或许是不想弄出什么误会。
早之前,江廷白就让人专门来递过话,说了自己和玉仪订过亲事,并没有一丝一毫隐瞒,甚是出人意料。
有些事,越是捂着越是容易出问题。
况且这种大事也捂不住,只要自己有心话,稍微让人去打听一番,就能知道确切信息,到时候反而成了疙瘩。
----他这样做,算不算是心里坦荡荡呢?
夏峥嵘念头一闪而过,眼下没有功夫细细琢磨,担心玉仪那边,便领了丫头去找自己伯母,说明了要出门意思。
夏夫人微微皱眉,“你都是订了亲姑娘了,没事出去做什么?”
夏峥嵘却道:“听说国公府六爷受了伤,六夫人不知道怎么难受着,我去陪她说说话就回来,不用太久就回来。”
----心下却懊恼,要不是自己是待字闺中小姐,要不是自己没有亲爹亲娘,恐怕早就知道消息了。
夏夫人略微沉吟,----一来侄女不是亲女儿,不便也懒得管太多;二来她订了亲,马上就不是夏家小姐,而是江家媳妇,将来回来就是姑奶奶了;三来跟国公府交好也有益处,指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
于是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还让人捎带了东西,算是去看望罗熙年,交待道:“那我派几个妥当妈妈跟着,你记得早去早回。”
“小玉。”只有夏峥嵘会这样叫玉仪,有着独一份儿亲密,问道:“那位到底伤得重不重?没事吧。”
“没有大碍。”玉仪不想过多说起这件事,只是报了个平安,含笑嗔道:“倒是你怎么不躲家里绣嫁妆,还亲自跑过来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夏峥嵘没有提起江廷白,回道:“那还不是担心你。”这话倒是不假,----万一罗熙年有了什么事,手帕交可就要变成小寡妇了。
“你来了也好。”玉仪笑盈盈道:“我身边连个说话人没有,正闷着呢。”
夏峥嵘打量着她,或许因为一身素色褙子原因,头上钗环也少,所以看起来人有点憔悴,不由担心道:“你也别太熬了,记得顾惜自己一点。”
来自罗家内部压力实太大,可惜这没法跟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