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很难过，可是他脸上却没有哀伤。袁媛小心翼翼地端着糕点走到了他身后，还没等她出声，凤九已然沉声开口，“我都说了不见任何人了！”
转身那一瞬间，看清是袁媛样子后，他又突然闭上了嘴。
因为他知道，不论他说什么，眼前这个女人都不会理会自己。
“你怎么还不走？”说完这话，凤九又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多余话。
教主过世，凤九忙活着办丧礼事情已然焦头烂额，袁媛一个人闲来无事便好好研究了一下这个所谓白莲教。
原来，这个白莲教就是传说中杀人组织。
那人钱财，□，有组织有纪律，不过主要还是归功于教主凤京武功盖世！
至少，白莲教记事簿上是这么写。
“饿了么？”将手里糕点递到了凤九面前，袁媛小声地说道，“从昨天晚上到现你都没吃过东西。”
凤九不想开口，他就站那儿，俯视着整个白莲教。
因为，再过几天便要离开这里了。
凤京丧礼那天，所有一切都生太过突然，身为左护法白英拿着所谓教主遗言出现大殿之上。
“如今有三千骑兵外面，纵使你们再有本事，甬道一旦崩塌，你们便谁都出不去！”白英生得高大，一头银眼光之下折射着别样光芒，袁媛躲角落里看着所有一切。他是凤九徒弟，是凤京得意门生，曾今是凤京骄傲。
当然，只是曾今。
袁媛无法从记事簿上看到加详内容，她只知道，一年前，白英成为白莲教左护法后突然和凤京大吵了一架，此后是就此离开了这里，再未回来过。
而这一次，白英借着所谓遗言闯进了白莲教，其实大家都明白，不论那份遗言真假与否，凤九都不能拿白英怎么办。因为如今白英已然投靠了朝廷，成为东厂厂主手下。
中间到底生了什么呢，没有人知道，不过富有想象力袁媛已然脑补出了很多版本。
略过所有一切，事实便是此时凤九什么都没有了，他从一个大少爷一下子沦为了一无所有穷光蛋。虽然袁媛不想承认，可是眼前人却是依旧是她游戏计划里那个男主角。
看着凤九，那张褪去伪装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多情绪，只是他眼底……
“凤九，我会陪着你。”袁媛不想说，她突然觉得自己原则身前这个人面前，脆得跟一块薯片似，一掰嘎嘣响而且还掉渣。
凤九真是个大怂蛋，他连凤京让他当教主了这种辩解都没有说出来，他就被人赶出来了。
重要一点是，他什么都没拿，就走了。
袁媛觉得他是想走得高傲一点，可是凤九却是说，“因为所有东西，他都会拿回来。”
虽然袁媛承认，凤九说这话时候表情真是帅呆了，但是有一件很重要事情需要解决，那就是他们没有银子！
“凤九，你就算要耍帅也至少拿点有用东西再走啊！”袁媛喋喋不休地跟凤九身边走进了马棚。
“我们不需要银子！”凤九从袖中拿出了白莲教腰牌，那个马夫会意从马厩中牵出了一匹马。
一身白衣凤九，跨上高头大马之后便居高临下冷眼瞥向了袁媛。袁媛以为依照她以前性子，他一定会翻个白眼就此离去，可是这一次……他却是伸出了手。
看着那双骨节分明，袁媛有些惊诧地抬起了头，然后意料之中地听见他冷冷道，“再不上马，你就自己留这儿！”
于是，袁媛没时间犹豫就直接上了马。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暖暖，暖到了……心里感觉。
“凤九，你有没有哭过？”袁媛趴马背上，虽然她觉得此时她和凤九如此亲近确是让人脸红心跳得思维混乱，可是她还是清晰地记得这么多天以来，凤九都是淡淡，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什么动作，冷淡得比以前还要让人难以靠近。
可是袁媛却感觉出来，其实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她能感觉出来。
因为，之前他绝不会让自己和他同乘一匹马。
“没有。”他声音冰凉没有温度，交杂着风中是如此。
袁媛试图伸出手抚摸向他那双握着缰绳手，可是这个时候凤九突然继续道，“因为凤京儿子，是不会随意哭泣。”凤九声音显得有些苍凉，“爹从小就要我冷静，默然，要学会隐忍，因为一个优秀杀手是不会有多余表情，可是……”
不知道为什么，袁媛似乎是听到了呜咽声，但是很轻很轻。但随之而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她脖颈，冰冰凉凉。
“凤九？”袁媛小声开口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或许，真如她所猜想那样。只是她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那双已然冰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