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使的那句话之后,远处响起了枪声,阿勒清因为枪声浑身一震,眼泪流了下来,他知道小东北死了。
唐术刑无力说什么,因为他说好了只是十分钟,密使没有食言。同时他也明白,纵使自己最得意的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说服像阿勒清、小东北这样的人。阿勒清说得对,今天也许人们不会反抗,但明天后天呢?总有一天这些人在尚都的高压政策之下会清醒的,他们会明白自己会为了自由而抗争。
得到自由需要付出代价,但得到自由之后保护自由,维持自由中应有的秩序,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但是在作出后面的牺牲之前,首要的目的是要争取到自己应有的自由。
“我想见我丈夫最后一面,好吗?”阿勒清抬眼看着唐术刑。
唐术刑默默点头,刚点头,此时密使又道:“十分钟到。”
话音刚落,旁边的两名特警突然出手,一人拔出刀直接劈断了阿勒清的手腕,另外一人直接开枪命中了阿勒清的眉心。
一切都来得那么快,唐术刑和夏婕竹都来不及反应,阿勒清捏着引爆器的那只手也已经落地,脑袋一歪靠着装甲车死去。特警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去剪断引爆器的线,此时夏婕竹忽然想起先前阿勒清的举动,拽着唐术刑拔腿就朝着公路下侧的沟渠跳去。
其他特警也意识到危险,但那名特警已经剪断了引爆线,剪断的瞬间,阿勒清身上的炸药被引爆,没有爆炸的声音,只是一团蓝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住了留在原地的特警以及装甲车。
滚在沟渠中的唐术刑和夏婕竹许久才抬起头来,看着上面被蓝色火焰烧成泥浆一样的人和车,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跑慢半秒,哪怕是尸化者都一样完蛋。
唐术刑盯着那团火焰,许久才道:“阿勒清在撒谎。”
“我知道。”夏婕竹低声道,“如果抵抗军只有他们,这种武器又是如何来的。”
“我知道这种武器是谁发明的。”唐术刑摇头,“我也知道这件事与谁有关系。”
“谁?”夏婕竹看着他。
唐术刑摇头:“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你是他们的人,即便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说着,唐术刑转身离开,留下夏婕竹一人在那发呆。
再次启程,一路平安,众人终于回到新管制区的办公大楼,阿米早就等待在了楼下,见到姬轲峰之后,立即扑上去,两人抱在一起,密使在旁边看了一眼,转身坐车离开,不知道去了何处。
贺晨雪则站在大门口,看着唐术刑朝着自己走来,并未与留在车旁吩咐手下加强戒备的夏婕竹说半句话。她心中在期盼着唐术刑能与自己说句话,但唐术刑目不斜视,直接从她身边经过,就如同她是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像一样,不,比雕像都不如,如果大楼前多了一尊雕像,唐术刑也势必会抬眼看一看。
顾怀翼留在车旁,刚准备坐车离开,返回自己的驻地时,夏婕竹却拦下他道:“术刑有事和你商量,他在天台等你。”说着,夏婕竹吩咐汽车先行离开,自己则看了一眼顾怀翼,示意他跟着自己前去天台。
顾怀翼跟着夏婕竹上了天台,夏婕竹并未跟进去,而是将门锁上,站在门廊处等待着,其实她已经明白,唐术刑之前所指的是谁,唐术刑让她转告顾怀翼自己在天台,等于是告诉了她答案,没有明示,也是在提醒她,有些事情自己告诉她,是因为相信她,没有明示,是不想让她为难是否该将这消息上报。
唐术刑站在面朝后面花园的那一面,顾怀翼上前,故意抬手看表道:“清晨了,累了一夜,你不困?”
“这次临出发前,也就是鸡爷荣登新管制区管制者的那天,他在这里清洗了一批人,很多无辜的人,年老的年轻的都有,那时候我在想,也许过不了多久,尚都管辖范围内就会出现抵抗组织,现在看来没错,但所谓的抵抗组织只是一次低劣的尝试,无谓的牺牲,只是一种试探。”唐术刑盯着下面道,“这种试探有什么作用?我不懂,你懂吗?”
“我又不是抵抗组织的人,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顾怀翼懒洋洋地回答。
唐术刑终于扭头看向他:“那种生物炸药的威力,你我都看见了,杀死尸化者不费吹灰之力,妖化者估计也难逃一死,如果只是另外的炸药,我不会联想到那个人,但吞服体内引爆,明显是那个人的杰作。”
“哪个?”顾怀翼也看着他,笑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说话变得这么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