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现在特别后悔吗?”
“呵,”殷黎森发出一声低笑,“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签了那张离婚协议书。”
“亏你还记得我们已经离婚了,放开我。”
“离婚了又怎样?谁规定离婚了不能住一起不能上床?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结果都是一样,你却偏要做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你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无名无份的女人总有做到头的一天,宋芷青想,这一定比做殷太太的时间要來得短很多。
做一个玩具,等主人玩厌了就会扔掉了,可一旦被贴上了标签,再想抽身就是难上加难。
“我犯贱可以吗?”
“那你就再贱一点给我瞧瞧,什么时候你能贱到自己脱光了衣服躺上床取悦我?”殷黎森拍拍宋芷青的脸颊,露出一脸的邪魅,“现在可以吗?”
“变态,放开我。”
“我不放,除非你相信我说的话。”
殷黎森想,宋郁卉平白无故地死在了他家里,宋明远知道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也许明天,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瑞门市,到时候,肯定所有人都会认为宋郁卉肚子里的孩子是殷黎森的,他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只要宋芷青相信。
“就算我信,别人也不会信。”
宋芷青亲耳听宋郁卉说过殷黎森跟她睡在一起一个月都沒有碰过她,那么之前也是有可能性的,现在想來,孩子倘若只有一个月大,那肯定不是殷黎森的,但还会有谁?
“我说了,我只要你信,其他人不管我的事,他们爱怎么说就随他们去。”
“宋明远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我知道,”殷黎森翻下身,躺在床的一边,“我想过不了明天,这件事就能传遍整个瑞门,所以你从今天开始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
一串手机铃声划破了此时的安静,看到來电显示,殷黎森微微蹙起眉头,是张妈打开的电话,他已经可以预料到是什么事了,“喂。”
“喂,少爷,不好了,宋太太在医院大吵大闹,你快过來看看吧。”电话里是张妈焦急地声音。
“我知道了。”殷黎森挂掉了电话,坐起身长叹了一口气,比他想象地很快,他以为从宋氏到这里要两个小时,起码这两个小时可以安静一会儿,沒想到这才一个小时多点。
殷黎森拍拍宋芷青的腿,“我送你回家。”
“我都听到了,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宋明远不敢把我怎么样,他女儿自己喝酒喝死了,跟我有什么干系?你要是去,他们一定会把火气撒在你身上。”
“我就是要去,我到是要看看杨美清死了女儿到底是怎样的歇斯底里。”倘若换成是她,想必她的亲生母亲连滴眼泪都不敢掉吧。
“看了又能怎样?你要回去当她的乖女儿吗?”
“我说我要去,你让不让我去。”
殷黎森从宋芷青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走吧。”
既然她要去就让她去吧,明知道她去了会更加麻烦。
中心医院里,杨美清抱着宋郁卉的遗体嗷嗷大哭,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经一塌糊涂,医生拿來遗体确认书她也不签,就这么抱着宋郁卉,即使女儿的身体是冰冷的,她也不相信她只有二十岁的女儿竟然会离她而去。
殷黎森与宋芷青走进医院,脚步迈到太平间的门口,大门紧闭着,但里面不断传來撕心裂肺的哭声,宋芷青停了下來,她竟然犹豫了,那是杨美清的哭声。
“你还是别进去了。”
“不,”宋芷青拉住殷黎森的手,脚步跟了上去,“走吧。”
殷黎森推开太平间的大门,杨美清双膝跪地,上半身趴在宋郁卉的身上哭泣不止,听见有人推门,她以为是宋明远赶过來了,抬头一瞧,竟是殷黎森和宋芷青,“是你们,杀人凶手,”杨美清颤抖着声音,抹掉脸上的泪,想站起來,腿一软都摔了下去,她双手撑在病床上站起身,径直冲向宋芷青。
杨美清握住宋芷青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冲着她大吼,“为什么?她是你的亲妹妹,为什么你要至她于死地?”
宋芷青看着杨美清这幅慈母的模样,心生不爽,“是她自己找死,医生说了,是她自己过度醺酒至死的。”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挥在了宋芷青的脸上,杨美清的泪眼忍不住地往外奔腾,“宋芷青,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你亲妹妹现在躺在这里,你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我打死你,”杨美清气愤难抑,抬起手又一巴掌挥了下去,殷黎森立马挡在了宋芷青的身前,这一巴掌扎实地甩在了殷黎森的侧脸。
倘若换做平时,杨美清一定会在心里后怕,可是现在,她的女儿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杨美清完全不管不顾,朝着殷黎森噼里啪啦地一顿狂打。
“够了,杨美清,你女儿自己要死不要怪罪到别人身上,”宋芷青拉扯这杨美清,想将她拉开,殷黎森到沒有什么动作,任由她打骂着,就当是偿还宋郁卉的第一次吧。
宋明远大老远走來就听见了谩骂声,他推门进來,见三人扭打在一起,而他的宝贝女儿,竟然一个人冷冷冰冰躺在白床上,宋明远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怒吼,“够了,有完沒完?我的女儿还尸骨未寒的躺在这里,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死者。”
宋明远一把将杨美清拉了回來,杨美清靠在他肩头又哭泣不止,宋明远看了一眼宋郁卉继而又看向殷黎森,他双眼通红,强忍着悲愤,“我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年纪轻轻就这么离开了?”
“明远啊,郁卉,郁卉还怀着孩子,竟然被他们给弄死了。”
“你闭嘴,”宋明远一声厉斥,“我在跟殷执行长说话,女人家不要插嘴,我相信殷少不是这种人。”
“郁卉早在半个多月前就沒住在我家里了,至于她人在哪里,我也不请楚,昨天半夜,她喝醉酒回來,我就让她趴在床上睡了,等今天白天我家保姆去喊她的时候已经沒有呼吸了,送到医院已经死亡了,医生说是因为过度醺酒窒息而死。”
宋明远脚步沉重,走到宋郁卉的床边,看着女儿煞白的脸,想起女儿从此之后就要离开他,怎么能够不痛心,即便一直忍着,却还是止不住泪眼涌了出來,他伸手轻抚宋郁卉的脸颊,是冰冷的,“她为什么沒有住在你家里?是因为宋芷青吗?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
“不知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会说,孩子不是我的。”
“你说什么?我女儿跟你住在一起,整个瑞门市的人都知道我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你现在说孩子不是你的,殷少别欺人太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