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晃脸色有些复杂,看了素珍一眼,但还是立刻去办了。8
说心里不感.激是骗人的,但素珍还是有些无奈的缩缩身子,“三大爷,你就不能说话归说话?”
权非同轻笑,“秘密自然是要勾肩搭背、低声细语说的,你听过谁大声嚷嚷的?”
有两个人,素珍都不怎么和他们逞口舌之能,一是身旁的小周,另一个也在身旁,就是这位三爷。
当又两个官员经过,用带着审视的古怪目光瞥她一眼,又匆匆走过的时候,素珍直想上前相问,到底她是内衣外穿,还是脸上长疮了,虽整个提刑府对权非同都又忌又惮,无情和小周几乎同时相询,“权相可知发生何事了?我们大人可是又闯祸了?榛”
权非同习惯性的摸摸鼻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另一件事,“估计晁晃去问也没用,就这样看去,知道事态蹊跷的人里,似乎没有我门下的人。”
无情向铁手追命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过去截了两个朝官来问,结果却是空手而回。
果然不久,晁晃回来,皱眉说道:“大哥,兆廷他们到了。只是他、吏部梁尚书、礼部朱尚书,还有好些个我们的人都不知道,我索性没再问下去。伊”
权非同又问,“皇帝那边怎么说?”
“我看慕容景侯、司岚风、高朝义这些人倒无异样,严鞑、连捷等人尚未到达。”
“黄中岳、蔡北堂等人呢,魏成辉呢?”
“黄蔡二人未到,这魏太师倒是来了,只是,你知道,老狐狸一向狡猾,最爱装深沉,看不出什么。”
权非同眉头蹙得更深,他微微冷笑,“至少目前看来,三派有两派的人是正常的,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时,冷血将素珍悄悄拉到一边,“姑且听权非同一言,今日就先不上朝了。”
素珍前科在身,回府不带手信只带伤口,众人无不忧虑忡忡,只怕她又闯下什么祸事。更为棘手,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本相去看看,你且按兵不动。”权非同也不废话,携晁晃快步上了长长石阶,进入金銮殿。
来路上,碰见李兆廷,权非同交代了一声,“今日氛围颇有些非比寻常,你和她既是旧识,说的话也许她能听,让她先回府罢。8”
李兆廷应喏,走了下来,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关切,“约莫是昨天内宫的事传了出去,没事的。我们这边早已得知,自然不惊讶。”
素珍本在考虑是否回走,向来决断,闻言不觉生了丝迟疑——毕竟恃宠生娇,经常缺席,并非好事。
此时,有宫廷内监匆匆走出唱诺,“皇上即将驾到,百官肃立。”
他瞥到素珍,尖声尖气道:“大人,还在那边磨蹭什么呢,快随奴才来罢,皇上快到了。”
李兆廷微微一笑,“我先过去了。”
素珍见状,和无情等人说了声,微微掀高袍摆,亦快步迎了上去,那一鼓作气的姿势,在就像只利索的小青蛙。
小周安抚众人,“没事的,我们先去偏殿等。”
有事,她该会收到消息。
冷血几人心头微松,唯独无情眼底浮着一丝暗凝,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
金銮殿上,虽颇有些官员窃声私语,交头接耳,但其后匆匆赶来的严鞑,还有随连玉从内堂出来的连捷连琴,都是神色如常。不久,又有几个官员匆匆赶到,像往日一般,朝会在庄严肃目的气氛下开始。素珍心忖,果是多虑了。
连玉坐下还朝她淡淡看了眼,嘴角噙着清浅笑意。但旋即,他似注意到什么,眸光微微闪烁,“众卿可有本要奏,有则上奏,无则继续讨论此前各省府精简官员、改制架构和南方水害如何赈灾等系列事宜。”
“皇上,”户部尚书黄中岳急步走出,“老臣有本要奏。”
“说。”
“皇上,臣昨日深夜接获密报,此前冯家叛逆一案,冯家满门实并未死绝,冯氏孤女如今还逍遥法外,据报称,这孽畜竟大隐于朝,正正是当今状元,京畿提刑官李怀素!”
这位三朝老臣声若洪钟,如同一记铁锤闷敲于铜绿斑驳的硕大钟鼓上,响彻于雕梁画碧、金碧辉映的婆娑大殿。
直敲进每个人心里,将人三魂七魄都震飞出来。
紧接着,又有一名官员出列奏道:“皇上,臣也有本要奏,臣亦接获密报,得知这李怀素乃冯氏孽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