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似乎有些摸清了他,不着急的在地上继续坐了一会儿,“风音,你过来。”苏眠拍了拍地板。
风音犹豫的过去,犹豫的在她对面半蹲下。
苏眠用手做样子的往他脸上比划着盖了盖,道:“刚才,我好害怕……真的会就这样捂死他。我害怕理解错你的话,我害怕我赌错。司琅是什么性格,你比我更清楚,我若不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朋友在她手里,迟早会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所以她用那样哀求的眼神看着风音,她已经绝望,用大颗大颗的眼泪告诉司琅,她要鱼死网破。
这样他们才会相信,她已经毫无办法了,穷途末路了,只能以残忍给个痛快。
苏眠更庆幸,自己的这一双手,如果不是那么的异常,她根本不会清晰的感觉着掌心下薛刚的呼吸。在他呼吸变弱的时候,她能控制着给他缓一口气。
但这样赌的代价毕竟是条人命,她当时的害怕,恐惧都贴着心脏在游走,当时的每一秒都是在地狱里被折磨的滋味,她希望这辈子不要再尝试。
“风音,我求你一件事……”苏眠抬目,看向床上,一条腿还垂在床外的薛刚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我求求你救他。我们过来的路上遇到了流火,如果不是因为要帮我去拿东西,他就不会被火石擦伤,脸上没有伤口,大概也不会招惹那些虫子。我们进村后根本都来不及有可能去看医生……今天,要不是因为我,他也只是伤了脸,现在连眼睛都伤了。风音,无论如何,你帮帮我。”
苏眠诚挚的恳求他,没有因为风音叫自己一声姑姑,而放不下求人的身段。
见风音半点没有说话,苏眠试探道:“风音,你千万要答应我。你要是有什么顾虑,或者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风音伸手将她拉起来,苏眠感觉自己的两条腿还在抖。
“姑姑,我若是应你,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风音的松口,让苏眠感觉到希望。但立刻又破灭。
“我要姑姑你永远都留在奉月。”
“……为什么要我留在奉月?”苏眠特别不能理解,她从哪里来,当然是要回哪里去的。
风音听出她的潜台词,放下手道:“姑姑既然不想答应,何必多此一问。我还是那句话,他我不管。”
风音说着就要跨门出去,苏眠眼疾手快拦住他道:“你也知道我是从外面进来的人,我不在你们这里长大,我生活的环境和你们这里完全不一样。我不骗你的说一句,让我短暂的在这里可以。但让我留在这里,跟杀了我没区别。但你就是要我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吧。”
苏眠尽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现在的处境已成这样,薛刚又是这个情况,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需要风音。所以,她必须把风音真正争取到自己一条战线上来。
风音想着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的确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这么提要求到底有些莫名其妙。便言简意赅道:“因为我是姑姑的近侍,我的使命,就是陪伴姑姑。”
苏眠顺着他的话开绕道:“因为你是姑姑的近侍……换句话说,我要不是你的姑姑,你也就不是我的近侍。司琅不就是姑姑吗?为什么你不给她去做近侍。你的使命,应该去陪伴她才对,所以你让我留下干嘛?而且你的使命一定要陪姑姑吗?不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