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的同时设下阵法,这是景函一直以来的习惯。
自从上次误把林炎关在里头之后,他一度舍弃了这个做法,毕竟如今是在九焰宗的地盘上,他一个无名小虾米,也没什么人会找他麻烦。
这一次,不知是内心深处想彻底摆脱林炎,还是一时气郁把之前的事儿忘在了脑后,他顺手就又布下了阵法。
是解开,还是就放任阵法在那儿?
景函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径自进了房间——没个东西拦着给林炎点教训,说不定他又要时不时的捣乱,合该给他点教训。
根据景函对林炎的了解,最多不过三个时辰,他就要喊累喊疼喊着要抱抱了。
也因此,景函并没有着急入定,而是像平常一样慢慢催动身体里的天地元气周天运转,权当热身。
可等来等去,虽然能听见林炎在外头悉悉索索不知道做什么,却完全听不到半点儿哼哼唧唧小声撒娇的声音,更别提有谁莽莽撞撞地就装在门上了。
到后来,连悉悉索索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整个船舱里都静寂极了,若不立刻开始冲关,简直就是浪费生命。
景函一边疑惑林炎到底是被人叫走了,还是等得无聊自顾自跑回去睡觉了,一边心平静气地开始进入无我的状态。
如此过了数日,景函时不时就会清醒那么一会儿注意门口的动静,可却什么都没听见。
难道是之前太凶了把林炎吓跑了?
他不像是这么脆弱的人啊。
又或者是林炎的腿伤复发了?
可看他前几日蹦蹦跳跳一点儿没妨碍的样子,应该是大好了吧。
大概是之前林炎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不过这么一会儿没有听到半点他的声音,景函甚至十分地不习惯,时间越长,越是忍不住怀疑林炎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若不是禁制触发时他的神识立刻会收到讯号,他简直要怀疑林炎已经被冰成了冻肉,不然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林炎都没撒娇喊疼呢?
思及此处,景函简直有些坐不住了,差点儿运岔气走火入魔。
好不容易压下血脉中横冲直撞的天地元气,景函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暗骂林炎简直是个祸害——吵的时候吵得人没法儿修炼,不吵的时候又让人担心得没法子修炼,简直就是他飞升大道上最坑爹的一块绊脚石。
就在忍不住要出关看看林炎到底是死是活,双手正要触及到房门时,景函终于听见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噼啪声,那是火焰燃烧的声音。
透过雕花门的缝隙,他瞧见林炎正好好地躺在门口的一张贵妃榻上,嘴里咬着半根参须,百无聊赖地玩着手心的火焰。
看焰色,林炎已经恢复金丹期的实力了。
大能留下的心法果然玄妙。
景函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确定林炎真的是半点儿异状都没有,转身又坐回了蒲团上。
既然连林炎这个最大的祸害都不复阻碍,他是真的应该心无旁骛地修炼了。
只是这一回,他才刚入定,门上的禁制就被打破了。
终于忍不住了吗?
景函的内心有一种守了几个月的兔子终于撞到了木桩上的踏实感。
为了防止大病初愈的林炎再次被冻出毛病,他一边板起脸,一边大步走出了房门。
“师……师兄?你怎么出来了?!”林炎惊讶地看着景函,随即恼怒地望向那两名来寻人的修士,“都是因为你们,竟然妨碍师兄闭关修炼!“
两名修士被冻得牙齿都在打颤,即便是立刻就被解掉了身上的法术也没什么好脸色,口齿不清地道:“阿冶子师伯和瑶华君嘱我二人请李师兄到甲等舱室,说是有要事相商。”
林炎认得这两位师长,明白以他们的地位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当猴看的,脸色稍缓,又问:“不知二位师伯有何事寻师兄?”
二人哪好意思说是没人有胆去找仲滕的麻烦,只含糊说是寻宝有关的事情。
景函斟酌了片刻,同意了。
林炎不放心,怕那些个一肚子坏水的长老们欺负景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一行人才走上进甲等舱室的过道,便被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红屁股挡住了道路。
“这……”两名引路的弟子面带难色,回头望向景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