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者库中,阿绣正挺着肚子抬着笨重的马桶,但闻那屎尿冲鼻,蝇蛆弥漫,朵趣伸手挥了挥嗡嗡飞到身旁的苍蝇,对正在刷马桶的阿绣喊道:“到底还要洗多久啊,我们家小主还等着用呢!慢慢腾腾的,真是。”阿绣艰难地道:“姑姑你看,奴婢身子有些不适,你看……”朵趣没等她说完,道:“让你快点洗,你废什么话?洗完了记得送来弦月阁,听到了吗?”朵趣撂完话就离开了,阿绣只得低头应着,阿绣拎着笨重的马桶往池边走着,突然觉得下腹一阵坠痛,点点殷红滴落在地,阿绣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血迹已经越来越多,随后又掉下来一团什么东西,阿绣不省人事。
冷宫内,荣嫔自染瘾以来,身形越发消瘦,终日与烟斗为伴,恭亲王福晋到冷宫里探望荣嫔,见荣嫔正和几个宫女侧倚在床上吞云吐雾,上前抢过荣嫔手中的烟斗,对荣嫔道:“娘娘别再吸了,再吸下去会要了娘娘的命的!”荣嫔上前去要抢烟斗:“把烟斗还给我!把烟斗还给我!”嫣虢和嫣萍上前要抢恭亲王福晋手中的烟斗,恭亲王福晋竭力反抗道:“不行,不能给娘娘!”撕抢中,荣嫔脱下发簪要刺恭亲王福晋:“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都要害本宫!”恭亲王福晋只得闪躲:“娘娘,你误会了!臣妾是为你好啊!”荣嫔拿着发簪将恭亲王福晋逼到墙角:“本宫的孩子都不在身边了,皇上也不要本宫了,本宫就那么点嗜好了难道还碍着你们什么了吗?”恭亲王福晋道:“那,如果臣妾带着胤祉和荣宪公主进宫来陪伴娘娘,娘娘是否答应臣妾不再碰这脏东西?”荣嫔道:“你先把本宫的宝贝烟斗还给本宫!”恭亲王福晋只得将烟斗还回去,荣嫔将发簪簪在头上,恭亲王福晋掩泪而去,大阿哥下了学路过,见恭亲王福晋从冷宫里出来,双手握拳心想:“她们果然在密谋害额娘。”
钟粹宫里,知音还端着水盆站在院落里,从她周围走过的秀女们一个个讪笑而去,突然,一个秀女拿着毛笔从房里出来向知音走来,知音见了她,道:“你想做什么?”秀女坏笑着拿出毛笔道:“不做什么。”然后在知音的人中间轻轻地划着,知音想躲闪无法动弹,艰难地道:“快住手,别…”闹字还没脱口,就听一声阿嚏,水盆里的水也泼得那位秀女一身都是,秀女叉腰道:“你凭什么泼我!”知音将水盆端好,瞪大了双眼,道:“我泼你?要不是你来挑逗我,我会把水弄洒了吗!?”秀女道:“就是你泼的我,大伙都看见了呢,你还想狡辩吗?!”这时,另一个秀女走来拉过这个秀女道:“算了算了,姐姐,何必跟蒙古蛮子一般见识呢。”知音听到蒙古蛮子四个字,将盆里的水全向她们二人泼去,秀女们怒不可遏,喊道:“你想干什么?!”知音嘭啷一声摔下盆子,对那两位道:“不做什么,给你们两位的嘴巴洗洗澡。”那两位也不示弱:“怎么?!想打架吗?!”上前去要扯知音的头发,知音也不示弱,也扯着那两位的头发,三人扭打在一起,这时,兰倩姑姑咳嗽一声,喝道:“全都给我住手!”秀女哭着指向知音道:“姑姑,是她先动手的!姑姑为臣女作主。”知音道:“姑姑,是她先作弄臣女,又骂臣女是蒙古蛮子,所以臣女才动手想教训她们。”“明明就是你先打人!”兰倩喝道:“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霜倩,把秀女名册拿来,我去回了皇上和太后,这些人教而不善,断断留不得了,霜倩,你听到了吗?!”霜倩应了一声,向兰倩的房中走去,三人跌坐在地,纷纷上前扯住兰倩的裙摆哭道:“姑姑饶命啊,臣女下次再也不敢了,姑姑饶命啊。”兰倩叹了口气,将三人甩开离去,知音冲着那两位笑道:“你看,不单是我,连你们也一起受罚,不打不相识,互相认识一下吧。”那个秀女嘟囔道:“才不要跟你认识呢,蒙古蛮子。”另一个秀女微笑道:“我叫万琉哈?蔚南,我阿玛是郎中拖尔弼,她是员外郎牛闵之女牛牵花。”知音道:“牛牵花?牵牛花?这是人名吗?”牛牵花朝知音吐舌作鬼脸道:“要你管。”知音也朝她吐舌。
夜晚,辛者库中,那团东西原先蠕动了几下微弱地啜泣了几声,很快就没了动静,阿绣从昏迷中醒来,见着身下的血污连着些掉落出来的东西,尖叫一声,随后抱起那团东西搂在怀里,冲出门外,四处狂笑叫嚷着:“哈哈哈哈!臣妾生了太子!皇上!臣妾给您生了太子啊!啊哈哈哈哈!”侍卫长飞耀班正带着内宫侍卫提着灯笼巡视,见着阿绣,命侍卫们上前道:“她疯了,快点,阻止她!”侍卫们应了一声上前将阿绣手中的死胎抢走,阿绣尖叫道:“不要!你们不要抢走本宫的太子!不要抢走本宫的太子!本宫要把你们全都打入冷宫!打入冷宫!”侍卫们用布条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走不提,只见宫壁上被灯笼映照着几个人影,这边的动静被钟粹宫里的秀女们听见了,其中一个秀女正在观星,掐指一算:“庚申,乙亥,癸丙…”随后摇头道:“柳土獐萤惑,又一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