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以后不准再和巧儿走得太近,第二,不准和除我之外的男人太亲近。”
岳茗冲一个劲地点头,“同意同意,那第三呢?”
“第三嘛……”公孙意故意拖着调子,等吊足了她胃口之后,才戏弄地笑起來,道:“暂时还沒想到,总之你是要答应的了。”
“必须吗?”
“当然。”
她沮丧地垂着头,就知道他沒有安好心,她当初签下那卖身契只是为了能顺利混进蕊园,可沒想过要真的卖给他啊,如今这情势,似乎比卖给他还要严峻啊。
“好了,该说我都说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还有事,回头再來找你。”公孙意见她还愣在一旁,大掌又探向她的额头,温柔地抚弄了一会儿才收回手,转向鹿清雅,“我们走吧。”
鹿清雅走过正在发呆的岳茗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岳茗冲抬起头,看到这漂亮姑娘笑眯眯地注视了自己几眼,“岳公子,回头见。”
“喔,好。”
她扭过头去望着他两的背影,忍不住暗自赞叹,好般配啊!无论从外形还是气质來看,他们真的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浮想联翩了一阵子,她叹息着摇摇头,一壁心怀愧疚,本该是佳偶天成的一对,却让她岳茗冲给毁掉了。一壁又心生嫉妒心,同样是女子,为何她见过的女子,都是比她长得漂亮,身体比她健康的。老天爷真是不公,很不公!难道是因为她得到了天下间最好的男子,所以老天才会让她在其他方面比别人逊色吗?若是这样,她还是觉得,这样的安排其实挺合适的。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公孙意曾故作深沉地当着她的面吟诵这曲赋,她是不太明白他这诗句的意思。
读书太少的人就是这么可悲,人家都借诗词歌赋來表达情意了,她却浑然不知,还把这情诗当成了行酒令,手持竹筷敲着碗碟,对着骆秋痕、鱼巧奉甚至园子里的丫鬟仆从都唱了一遍,气得公孙意勃然大怒,发誓以后再也不叫她附庸风雅,以免当众出丑。后來还是骆秋痕给她解释这诗句的含义,她才明白过來公孙意的用意,他当她是这诗句中的美人啊!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四海求凰兮,兮什么來着?”她猛敲额头,这么优美饱含深情的诗句,她怎么就记不起來了。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诶!对对对,就是这句啦,抬头看了一眼,四下无人,那方才提醒她的是何人?
“将琴代语兮,卿写衷肠。”
她警觉地望向四周,沒有人啊,该不会是公孙意故弄玄虚准备整她了吧?
“公孙意,你出來。”
沒人应声,过了好一会儿,当她放松警惕了,那神秘的声音又响起:“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那人是从什么时候蹦出來的?怎么一眨眼工夫就到她面前了,还是她太过专注,沒有发现其实他早已藏在拱门旁了。
“你是?”她注视了一会儿才想起來,难怪这么眼熟了,原來早上见过的那客人,岳茗冲上前拱手作揖,态度谦和,“这位公子如何知晓我背诵的诗句?”
“我岂会不知?一曲凤求凰便能以琴声求得佳偶良配。”
她满怀崇敬地望向对面那衣着素净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那人相貌一如他的装扮一般淡雅,美得让人觉得可亲可敬。不像是公孙意,整个一个妖精,杀伤力太强,会让人头晕目眩,而这位公子就不一样了,恬淡温和,倒与萧韬有几分相似,不过萧韬的眼神有时候又太古怪,像是藏着阴谋阳谋,笑里藏刀让人不得不警惕。
“你可知凤求凰,须得是凤來求凰,凤为雄,凰为雌,你非女子,为何公孙意会以此诗句來向你表达爱意呢?”鹿清寒专注着岳茗冲的神色,瞧见她时而皱眉似是疑惑不解,时而又眉头舒展似是幡然醒悟,不觉好笑。
“嗯,公孙意老说我软软的太娘气沒有男子气概,不过他也说他喜欢我这种长相和气质的男子,不需要我多么威武雄壮。”岳茗冲脑中快速转动,她女儿身的秘密可不能让旁人知晓。
鹿清寒轻哼一声,笑道:“公孙的作风,我果真是猜不透啊。”他心里略感嫌恶,公孙意的审美何时变得如此畸形了,这小男人畏畏缩缩,眼神总是飘忽不定,一首流传甚广的凤求凰都背不出來,可见肚子里沒多少墨水。举手投足也不像个翩翩君子,倒是十足的市井气,油嘴滑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越看越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