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扫到楼下走动的行人中有一个背影很像妻子的人,他來不及多想,飞身自窗口跃下。
而后,便是无尽的失望,原本有理有序的猜测计划刹那间被推翻,他的情绪再一次失控,心又开始纷乱了。
公孙意失落地返回酒楼,躲在字画摊子后面佯装欣赏字画的岳茗冲轻声叹息,眼泪又要滑落下來,她用力眨了眨眼,最终将眼泪隐去。
她将自己逼到了绝境,从今往后,只怕也沒机会再跟公孙意见面了,即使见面,又会像从前一样剑拔弩张,她也不指望能跟他解释清楚了,事已至此,有得必有失,只要能保全他的性命就好。
胸口似是有团东西來回滚动,猛然溢上喉口,她狂咽口水压了下去,坚持着走了一会儿,她再也支撑不住,跑到墙角里呕吐起來。
她的神魂因那盘“雪里寒梅鸳鸯对”大受损伤,吐了一会儿,她感到自己的目力都受到影响,昏昏沉沉地倒在墙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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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意的眉眼像是锥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心,睡梦中,那双充满怨恨的眼一度使她落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有沒有真的流下來,只隐隐感觉到脸颊上凉凉的,直觉地伸手摸了摸,干的,难道说…….
“你干什么!”她猛地张开眼,黑暗中,一双绿莹莹的眼眸正在直视自己,距离之近,简直要贴上她的脸了。
“我不就在吸取你的精气咯?可是,对你好像无效呢。”素寰莘闪身跳上圆桌,手指轻点,蜡烛顿时燃烧起來,火苗跳动着,光影交错,映得她的脸诡异非常。
岳茗冲蓦地坐起,厉声喝道:“你口口声声说害了你,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想抵赖?水天洞府的事,你真不记得了?那好吧,我告诉你好了,让你死也死的安宁。”
素寰莘手指勾着垂在胸前的长发,恨恨地瞪岳茗冲一眼,徐徐说道:“在你还是勾魂使者的时候,你掌管着水天洞府,我与你本无瓜葛,是你硬要将我带回水天洞府,还说我祸害凡人,我苦苦哀求你放过我,你却不肯,斩断我的灵根,还把我封印在破运湖里害我不能跟我孩子见最后一面,若不是你爱管闲事,我孩子本可以得救的,你直接破坏我们的家庭,间接杀死我的孩子。”
岳茗冲张口语言,最终却沉默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素寰莘舔了舔血红的指甲,妖媚诡异的脸庞渐渐转过來,“你做过的坏事远不止这些,我只是其中可怜的一个罢了。”
岳茗冲越听越发毛,这猫妖说的什么勾魂使者,什么水天洞府,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么说來,该是她前世做过的事情了,她前世当真那般霸道残忍?真像这猫妖所言,她做的坏事不计其数?可是她若是勾魂使者,顶多是奉命锁魂而已,除此之外,她还干过什么啊?好奇心被挑起,却无从得知,这种滋味,很不舒服。
“你是妖的事,你相公不知道吗?”相对于自己的前世,岳茗冲更好奇猫妖的身世。她也看过一些志怪小说,人鬼殊途,人和妖自然也是不能结合的。多数情况下,凡人和妖怪结合,一般都是以悲剧收场的,这猫妖也不例外了,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悲剧的來源。
素寰莘凄然哭道:“一开始他不知道,后來我有了他的骨肉才将我的事情告诉他,他并未嫌弃我惧怕我……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拆散我们夫妻,斩断我的灵根,让我不能成仙,还把我封印在破运湖里……”
好耳熟,她是不是已经听过这句话了?
“你拿走了我最珍爱的东西,你毁了我的一切,拆散我们夫妻,斩断我的灵根……”
沒错了,这猫妖记性不好,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了,是不是在破运湖里呆太久,变傻了,一句话要重复很多遍,她自己不觉得哪里不妥,听的人却耳朵都长茧了。
“不用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
“不准插嘴!”素寰莘勃然大怒,跳跃到岳茗冲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我说话的时候不准插嘴!”
这下子,她不但不能插嘴了,就连呼吸都困难了。她简直快疯掉了,遇上这种脑子有严重问題的妖怪,用寻常的法子根本对付不了啊,更何况,她现在该怎么对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