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我全尸?我怕你没那个本事!”暴道姑嗤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份信封,用小匕首擦过公冶统的侧脸,定在他身后的大柱上,道:“这便是她留下的药方,现在给你。可这不能救不了轩儿。”
就算两人被恨意冲昏了头,可柳云嫣留下的孩子总能冲醒他们几分,这也是暴道姑只身来到他面前却着不取他人头的原因
公冶统激动的快速取下,闻言转头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全是你咎由自取,不禁害云嫣薄命,还让轩儿承袭母体的毒,这药方保不了他多久。公冶统,我们做个交易,你让我进皇陵见云嫣一面,我就帮你续轩儿的命。”
两人已经错过昔日年华,至少让她看她一眼:“云嫣在世时传送我内力,护我心脉,同样,我也可以传给轩儿延续他的生命。”
公冶统闻言一怔,转而仰头凄楚一笑,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对暴雨下了那么重的手都没要她的命,原来又是云嫣在护着她。
片刻之后,笑声戛然而止:“朕不会让你进皇陵,可朕会告诉你谁是害了云嫣的始作俑者。”
“害云嫣的始作俑者?”暴道姑惊愕:“不是你害的云嫣吗?谁?还有谁?”
“共有三人,一人是你,一人是朕,最后一人便是窦净!”
暴道姑在脑中极力的收索这个人,道:“怎么会是他!?”
“他独女受命为妃,正遇朕新帝登基,云嫣又在那时怀有身孕,后位之争,他为了窦氏怎能容下云嫣!”
“不可能,公冶统,你诓我!?”
“若你不信,你可以去问轩儿!”
想在公冶统面上找出谎言的破绽,想要极力否认那么完美的女人是政治的牺牲品,可对方在谈起‘窦净’二字时浓浓的恨意,简直和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公冶统真是骗她,不会让自己在轩儿那处求证的。
她清楚轩儿是不会骗她的。
暴道姑心里的天平已经趋向他的话。
“公冶统,你还让他活在世上?”她摇首颤声的怒骂这口口声声说爱柳云嫣却任由凶手在他眼皮底下朝拜的帝王:“你不为妻报仇,你还算是一个丈夫吗?不,你不配做云嫣的丈夫!”
公冶统不做声,出奇的欣赏她面容上的变幻不定和指骂。
“你不敢朝臣下手,你怕天下人骂你?你告诉我,是想再次借刀杀人,是不是!?好,这次我让你如愿以偿。”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那消失在当空黑夜中的身影,公冶统面目开始狰狞大笑,笑声侧响殿内,让人觉得阴寒骇人:“暴雨,在你死之前,朕让你为朕点燃这场战火。”
“来人啊!”
他一声命令,几个身影快速的跪在他面前。
“只准让她伤窦净,不可让她除掉窦净。”
窦净,暴雨,这场戏,你们该落幕了。
公主府
“嗯~”发出一声浓浓的鼻音,木凡乐眉头因为左臂两处钻心的痛楚不由的皱了皱眉,梦中公冶澄的嗜血模样,更让她身心挣扎。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带着一股气息温馨的味道来回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轻而怜惜,好似驱赶了她梦中的梦魇,让木凡乐舒展了眉头,闻着熟悉安宁的味道,悠悠醒来。
“你比以前更嗜睡了。”看着她缓缓的睁开双眼,公冶卿梦噙着一抹柔和安心的浅笑,扶她半坐起来,为她身后垫好细软,让她向后依靠。
木凡乐看了眼外面漆黑的星空,委屈一笑,道:“哪有,你看这天还未亮。”
她一晚还未睡过,怎么说是嗜睡呢。
“这已是第二日了。”
“······”
忽而忘见对方一向皎白胜雪的玉容上蓦然挂着青色的眼圈,木凡乐心一震抽痛,单手搭在她的公冶卿梦的手上紧紧的扣住,双眸凝视对方宛如星辰般迷人的黑眸,歉然且真挚,道:“辛苦你了。”
公冶卿梦螓首微摇,丹唇逐笑,与她十指相扣,道:“还好,你现在感觉如何?”
看着左臂上固定好的两块夹板和尾指上细心的包扎,笑道:“痛楚减轻了不少。”
这简而易拆的谎言,两人默契的认同,只为对方不在担忧。
此时,芸儿端着一碗小米粥进到内殿,俯身递给了公冶卿梦,顺势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公冶卿梦淡淡‘嗯’了一声,便舀了一勺小米粥吹了吹,递了过去,道:“你已两日未进食,先用点小米粥,稍后让御厨给你做一些清淡点的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