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被刺之事闹得满城风云,窦氏家眷人心惶惶,守备甚严,窦净现今受伤在榻,公冶澄受皇命前去探望,安抚人心。
房内香炉内安神清香萦萦上升,公冶澄进去就见窦净一副弱如扶病的躺着,妻和氏在一旁伺候,朝中兵部,刑部,吏部三位大臣低头切语,见她到来,纷纷拱手一拜。
公冶澄颔首一点,肃然瞧了瞧,心中啧啧暗赞柳皇后瞒天过海的本事。
她款步向前,上前关怀备至:“本宫奉皇命来探望丞相,是否需要太医在府中随时候诊?”
她是不情不愿的来到,可戏也要做足。
窦净虚弱的咳嗽两声,谢恩:“多谢皇上牵挂,老臣···咳咳,无碍。”
“澄儿,你外祖父这两天告假修养,你回宫禀告皇上,定要将那万死的贼子捉拿归案,不能再像威儿那事般搪塞过去了?”
和氏掩面擦泪,心中是道不出的恐慌与酸楚,膝下唯一一子被人残害不说,到了晚年还要提心吊胆,想到此处,和氏越泣越厉。
“外祖母请放心,那贼子亦被就地正方,相府从此相安无事了。”公冶澄上前为她顺气。
对于和氏,她并非那么排斥,同样也非那么亲密,只是听不得那哭闹声而已。
那道姑擅闯皇陵之事虽被皇帝刻意压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太监早已据实以报给她。
兵部李大人拱手道:“夫人这下可安心了。”他又忽而朝公冶澄一拜道:“臣等多谢长公主为相府带来佳音。”
他知晓公冶澄与窦净祖孙关系紧张,作为公冶澄名义上的公公,窦净的谋士,他做两人的和事老是最好不过,谁知公冶澄对他未理,直道:“若是丞相无碍,本宫便回宫复命了。”
李大人一怔,生生一个尴尬,涨红了脸,下不了台阶。
还好,外面一声尖锐细声响起
“圣旨道”
皇帝的身边伺候的太监双手捧着黄锦圣旨进房,说的无非是让窦净好生在府修养,刺客之事无需担忧。
“呵呵,丞相,这是皇上特意让御膳房为你准备的膳食,要老奴亲自送到你府中给你享用,这等荣誉就连太子也未成有过,足见皇上是多么在乎丞相啊~”老太监掩嘴轻笑后向后面紧随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刻有龙案的锦盒便呈了过来。
和氏在三位大人的帮助下从新将窦净扶回了塌上,巍颤颤的接过锦盒,连忙谢了恩。
“丞相,老奴宫中琐事甚多就不便久留了~”
送走了老太监,三位大臣见和氏似有话要对长公主说,便纷纷告退离开,只是李大人回首见公冶澄的眼中带着几分愤慨之色。
“澄儿,你过来陪外祖父外祖母说说话”听闻公冶澄和太监总管方才的话,和氏也安下心了,喜笑颜开的招她坐在塌前。
公冶澄本想拒绝,却被她已拉至塌前矮凳上。
和氏含笑的上下打望着她,满满的欣慰:“澄儿,许久没细细看你,你落的更加标志了。”
公冶成澄微微扯动了嘴角不语,朝窦净望去一眼,见他正合眼而眠,她也就端坐在那儿,随和氏絮絮叨叨去。
和氏独自说了片刻,见公冶澄无心话题,搓了搓手,欲言又止。
公冶澄扬眉道:“外祖母有话直说。”
和氏见她开了口,笑着试探道:“不知澄儿何时能让外祖母破格再升,让外祖母也享享受曾孙之福。”
前些时日她与窦净谈说窦氏血脉之事,他们现就单单剩下公冶澄这一脉,虽说旁系男嗣不少可过继,却始终比不上自己嫡血,她就思忖着让公冶澄为窦家留下一脉,冠以窦姓,窦净当时虽未表态,可她见他神色也是这意思。今日她便试试公冶澄的口风,若她同意,他日,她就让窦净向皇帝提议,望皇帝见他窦氏世代忠心为国,许他们一个窦氏血脉。
公冶澄闻言起身,冷冷一笑道:“外祖木留下本宫是为这个?现窦家就剩本宫一个,外祖母想要本宫为窦家传宗接代?”她转身朝窦净看去,冷言讥讽:“本宫的姻缘都葬与窦氏,如今连将来的孩儿也要献与窦氏吗?”
窦净依旧合眼,恍若未闻,和氏却急青了脸,慌道:“澄儿,你说的哪的话,外祖母没有那个意思,外租母只想留个后人。”
公冶澄不理,轻拂长袖:“本宫还得回宫复命,就不与窦夫人长谈了。”
和氏见她渐远背影,长叹一口气:“就算皇上同意,澄儿这关也难过啊。”
窦净睁眼,双眼尽是精光,哪有适才奄奄一息道:“将有一日,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