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柔,他垂首,深深地望着怀中的人。
不经意瞥见她面庞上的血痕,顿时拧了眉,心中顿时莫名烦闷起来。
她果然是个麻烦精,看守的人只是稍不留神,她便没了踪影,就一盏茶的时间便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赶去时只见她身旁倒着数具男尸,而她也早已昏迷不醒。
而她当时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气息微弱的便像是要死去一边。而那一瞬,他甚至慌乱到无法呼吸,而抬着的手就那样一直僵在了半空,甚至都不敢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心在那一刻便乱了,手心里冷汗直冒,
虽然非常恨她,甚至巴不得她早些死去,但他不懂,那一瞬的颤抖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在害怕么?
怕她就这样地死去?怕在他生命里再没有这样一个人?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她还不能死,不能就这样简单的死去,她欠他的还没让他讨回来,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他冲了上去,不断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不断地咒骂着,竟有些不甘心。
看着她无力垂下的双手时,心下更是慌乱不堪,一挥手便把身旁的尸体化为一滩血沫。
终于怀里的人低咳了一声,他缓缓地转过头,那一瞬竟感动地想哭。
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把他的思绪换了回来。
推门进来了三个小厮。
而方才他刚替她换过衣裳,所以此时她也仅着了一件亵衣。
看见来人不经意瞥向这边的目光时,他立刻脱下袍子,将他紧紧地包裹了起来,当下更是一怒,“谁让你们进来的?!”
小厮一惊,直直跪了下去,连声告饶。
他偏过头,怒道:“转过身去,谁都不许看!”
小厮颤抖着身子即时转过去,不敢再看。
“把木桶摆好就滚!”
几个人吓得冷汗直冒,连眼都不敢抬,颤颤巍巍地摆好浴桶,请辞的话也忘了说,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他这才收回目光,静静地望着怀中的女子。
轻抱起她,大步朝浴桶走去,
衣衫也未脱,就这样拥着她坐入了浴桶中。
睡梦中的人感觉到异样,蹙起了眉,在他怀中不安地扭了扭。
他伸出手指,轻划过她眉梢,轻抚着,似要把她的不安抚平。
取来一旁的帛巾,蘸了水,细细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污痕。
看着她面容之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时,心也凉了一截。
她是个爱惜容貌之人,脸上不曾有过一丝瑕疵,不得不说,她算得上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可现在——这个以此为资本的人,却因为这道横贯面颊的划痕,几乎破了相。
原本白皙无暇的一张脸,除却了这道伤疤,零零落落间还余者数到划痕,而这些伤口却也因为未及时处理,加之泡了水,此刻便已然化了脓,如果再不及时清理,便会加重感染,而到那时,这张脸便算是真正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