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我循声往巷口那边望去,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那些兵丁自动闪开一条道,禅塔海一见来人,急忙甩了甩袖子,跪地道:“奴才禅塔海叩见裕亲王。”他一带头,所有的兵丁都跪了下去。巷子里就只看到红红的一片缨子。
不错,来的正是俺亲爱的二伯——裕亲王福全!他自然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了,身后也带着大部队,他一挥手,他身后的那些护军就跑过来,阻隔在我们和禅塔海的那些兵丁之间。塞图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福全我不是不高兴的,但此时不是相认的时候,我只对着他微微咧了咧嘴,表示我平安无事,福全也看到了我,见我毫发无伤,凝重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下来。
过了半晌,福全才让禅塔海平身,随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沉声问道:“禅塔海,你兴师动众的,所为何事啊?”
禅塔海躬身答道:“回王爷,这帮人乃是乱党旧属,奴才正要将他们抓捕归案!”
“乱党旧属?什么乱党啊?”福全瞟了一眼禅达海,漫不经心地问道。
禅塔海一指张璇霜,道“此女乃原平南王府贸易总管之女,此次来京乃是与她的同伙一起伺机图谋不轨,奴才已监控多时,今日得到线报,得知他们在此齐集,因此,奴才到此欲将他们一网打尽。”
张璇霜闻言,气愤至极,反驳道:“禅塔海,你这个狗官,休要血口喷人!”又对着福全行了一礼,道,“王爷,民女张璇霜确是原平南王贸易总管之女,可我进京并非为了什么图谋不轨!而是为了揭发这些狗官欺上瞒下,私吞平南王家产,夺我沈家家产,并合谋害死我爹沈上达之事!禅达海身为刑部侍郎,不秉公办事,却为了一已私利欲将我杀人灭口!我的这些朋友与这件事毫无关系,更没有什么图谋不轨,还请王爷放了他们。”
“禅塔海,她所说可是事实啊?”福全这一句问得不轻不重,口气却是肃穆得很。
禅塔海脸色微变,拱手道:“回王爷,这女人信口雌黄,我禅达海对皇上的衷心日月可鉴,怎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之事!请王爷明鉴!”
福全“呵呵”笑了笑,拍了拍禅达海的肩膀,道:“既然日月可鉴,就不必紧张!不过,这件事涉及到平南王府,本王倒真是需要明鉴一下。这样吧,这些人就交给我,这件事你就不必插手了。哦,对了,宜昌阿和金俊的案子,你可要加紧办理,今儿皇上可又问起这件事来啦。”
看的出来,禅塔海是心有不甘,可是福全的理由这么冠冕堂皇,又加上是亲王,他狠狠瞪了我们这几个人半天后,只能答出一个“遮”来。
福全一挥手,他带来的人就把我们这九个人“押”走了!
张璇霜一脸的抱歉,对我道:“禧儿,姐姐连累你了!”
我紧握了握张璇霜的手,轻声道:“霜姐姐,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我爹跟裕亲王有交情,不会有事的。”
张璇霜脸上的表情这才轻松许多。
福全骑在马上,随着押解我们的护军走出了很远,直到回头看不到禅塔海兵丁的身影,才将我们装进了一辆马车,往“清华园”去了。
到了“清华园”门口,张璇霜看着我和福全,眼中闪着疑惑,我忙凑到她耳边轻声解释道:“跟你说过了吧,我爹跟裕亲王的交情很不错的,肯定没事。一会儿他还送我回家呢。你的事,我回去就跟我爹说,放心。快进去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我将张璇霜交给孙福,又叮嘱道:“好好照顾张姑娘,有任何差池,小心你的脑袋!”
孙福诺声连连。
我目送张璇霜的背影消失在园子里的湖光山色中才转身离开。一回头,发现福全两眼望着园子正发愣呢!我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跟我一起上了车!
马车上,福全与我四目相对,我拍拍胸口,夸张地道:“二伯,您刚刚出现真的犹如天兵下凡,太及时了。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可能就见不到您啦!”
福全笑骂道:“我做梦也没想到你这丫头会在那里。第一眼看到你,二伯的魂儿差点被你吓没了。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跟平南王府的人搅在一起?”
“二伯你有所不知,我这可是奉了皇阿玛之命搅在一起的!那个霜姐姐身上有一件宝贝,皇阿玛想要!禅塔海也想要!”
“宝贝?什么宝贝?”福全的笑容被疑惑所代替。
我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道:“一本账册,上面都是一些官员贪赃枉法的铁证!”
“账册在哪儿?拿到了吗?”
“当然了!”我得意洋洋地拿出那本账册递到福全面前,说,“喏,就是这本。”
福全瞟了一眼,将它推还给我,道:“你收好,回去交给你皇阿玛吧。”
我刚把账册小心地放好,福全又问了,“你皇阿玛说了让你亲自去拿账册了?”
好嘛,问到关键点了。
我“嘿嘿”笑道:“这个……皇阿玛倒是没说过哈!”
福全恍然道:“我说嘛!你皇阿玛叫我来接应时,还嘱我过后去园子里把接你回来,看似根本不知道你已经出来了,更没想到那求救信号是你发的!这么想来,今天的事是你自作主张,对么?”
自作主张!这个帽子扣上的话,罪名可大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申辩道:“二伯,您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总该知道,有些时候军情紧急,是不得不便宜行事的!”
“小丫头片子,军情紧急都用上了?好啊,你倒是说说,你那军情有多紧急?”福全的眼神透着那么一丝狡黠。
“我好不容易打听到账册的下落,自然怕夜长梦多,能早一点到手就早一点咯!”汗!这个理由我自己听着都牵强得很。
“哦,这就是你的军情紧急?”福全反问道。
我点头,随即逃离了福全那迫人的目光。
福全“呵呵”一笑,道:“禧儿啊禧儿!你让二伯怎么说你好!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我昂头,皱眉,道:“二伯,我怎么自作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