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晚上他可是亲眼瞧见王爷和落云曦吵吵嚷嚷,直接吵到床上去了,最后肯定是蜜里调油,幸福得不知东南西北了。睍莼璩晓王爷早上出来时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意呢!
被他说中了吧,王爷啊,就是翻不出落云曦这座山!
君澜风定定看了他半晌,似笑非笑道:“落大人找错人了吧?这事就算宗人府不管,也还有皇上呢,本王可不能越俎代庖!”
落敬文一咬牙道:“下臣这就是来面见圣上,只希望王爷能替下臣说几句话!”
君澜风几乎是要好笑出声了,冷冷看着落敬文,什么话也不想说,一甩长袍,从他身边擦了过去辂。
待他走远,落敬文才敢抬起身子,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
他可是头一回求中山王办事,对中山王的态度完全没有把握。
“起来吧,可以进去了。”杜学士眯起眼眸,叫道骖。
落敬文站起来时还觉得双腿软绵绵的直打颤。
君澜风到得两扇宫门处,和御林军说了几句话,才回过头。
九煞立刻将雪练牵了过去,君澜风看也不看杜学士等人,翻身上马,甩开长鞭,奔进了宫。
虽然君澜风比他们先进宫,可却后到养心殿。
养心殿内,落敬文跪在地上,已经将冤情呈诉给了皇帝听。
皇帝半卧在太师椅内,苍锐的眸子轻轻瞌着,似乎没有听进去落敬文的话。
隔了好一会儿,太监报道:“中山王到!”
皇帝这才睁开双目,冷厉深邃的目光耀满大殿,径直望向殿门处。
君澜风掀袍进来,给皇帝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一笑,说道:“落大人来的事,你知道了?”
君澜风点头:“皇上叫臣来,就是为了这事?”
落敬文心中一动,原来中山王进宫也是为了他这事?
“那倒不是。”皇帝否认了,“朕昨晚梦见一绝好棋局,正想着找你走几着,未曾想到落大人和杜学士等人在宫外相候。”
君澜风神清气爽地说道:“臣昨晚也做了一宿好梦,等会儿就来陪皇上下棋。”
“哦,你做什么好梦了?”皇帝有些好奇地问。
君澜风朗声一笑:“自然是扬鞭立马,上阵杀敌。”
他是不可能告诉皇帝他昨晚搂着他的小宝贝一夜,好几天没有过的软玉温香,直令他神游入天了。
他说完,便看向落敬文:“落大人,适才在宫门前,本王就说过,世家之事,宗人府可以处理。难道你信不过颜少卿的公正?”
落敬文抬头说道:“并非下臣信不过,而是事态严重,下臣太过急切,希望皇帝能给予下臣权力,能与颜大人共查此事!”
君澜风微微蹙了眉头。
皇帝却笑道:“既然这样,朕便赐你一道口谕。喜公公,你随他去宗人府,告诉颜少卿,让落爱卿协助他查察此案!”
“是!”喜公公上前一步,冲落敬文笑道,“落大人请。”
落敬文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一步,连忙谢恩,随喜公公出殿。
“澜风,来吧,咱俩厮杀到天黑!”皇帝挥手,令小太监摆下棋盘。
“好,臣奉陪。”君澜风坐到椅上,心里想来想去的却是落云曦。
昨晚好不容易才温存了一会儿,他哪里能满足?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颜府,再与她亲热个一天一夜,岂不好过陪这人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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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云曦与颜国公、颜少卿登上马车,直驶往北城门。
今天是颜少都一家离京的日子。
京城是多事之秋,颜府更是一桩接一桩的事情,颜少都根本不想在此时离开。
但皇命如山,军令如铁,他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曦儿,你万事小心。大舅舅此次去边境,势必为你查清和月皇室之事。”颜少都不舍地看着这个酷似爱妹的侄女,怎么看怎么喜欢。
颜一凡在一旁笑道:“我看啊,表妹不如和我们一起去边境,那边也安全些。”
他可真有些舍不得这如花似玉、冰雪聪明的表妹呢!
落云曦弯起红唇,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这可说不定呢,也许不久,我们就能在边境相见。只怕表哥不欢迎呢!”
“绝对欢迎!”颜一凡立刻表明态度。
昨晚上他提前走了,所以没能为救落云曦出力,心中正遗撼着呢!
“好了,”颜国公出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颜家男儿,生来就是建功名、打事业的,尤其是少都,肩上担子更重。”
颜少都唯唯称诺,叫了颜一凡,搀了妻子,登车而去。
这边厢,颜国公几人正欲回去,一骑响马飞驰而来。
到了近前才看清是宗人府的师爷,他急声禀道:“皇帝传了口谕,喜公公就在府内相候。”
颜少卿心头一凛,口谕?这个时候会下什么口谕?
半个时辰后,这件事便传开了。
落云曦听得是落敬文要协同舅舅彻查她陷害落飞颖的事,冷笑了一声。
她并没放在心上,这事不是她所做,看他能查出什么来!
用得午膳,丁英进来,递给她一封书信。
丁英为人沉稳,又有武功,落云曦很器重她,应酬等外面的事都交给她打理,比春柳还要放心。
“这是太子府齐侧妃叫人带来的。”丁英沉声说道。
落云曦拆了信看,原来齐娉婷约她午后相见。
“拿我的披风来。”她随手将信碾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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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云楼二楼,女子纤细高挑的身影临窗而站,她戴着一顶淡蓝色的斗笠,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感受到那专注的目光正凝望着街心。
“婷儿。”落云曦推门进来。
“曦儿!”齐娉婷听得她的声音,又惊又喜地回过头,快步上前拉住她的双手。
“怎么这会儿来见我?”落云曦微笑。
“我听说了……”齐娉婷快要哭了,紧紧攥住她的手,“都怪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太子后院,就像个瞎子和聋子,对外面的事一点儿也不知情。没想到你受这么多苦!”
落云曦嘴角轻抽:“怪你做什么?你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这事,她一早就叮嘱过官寒,注意别传到她耳里去,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
“我本来是不知情的。”齐娉婷握着她的手,拉她到窗前坐下,轻声说道,“前些日子你说忙,我不敢扰你。今天有件事非说不可了,便出来约你,无意间听到他们都在谈论最近的事情,我感觉自己像是深山老林里出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落云曦促狭地一笑:“只怕不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从男人怀抱里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