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岭南七侠感到难以置信.颜易仑也颇有些吃惊,毕竟自己先前还踹了李弃歌一脚,从当时李弃歌的反应来看,他不像是身手多高明的人,难不成自己当真看走了眼?
至于岭南七侠的弟子,只觉得这青年的剑法实在匪夷所思,当真是见所未见,此时想到自己已被人毁了丹田,今生怕是无法在习武,呆愣愣的自言自语道:“我若是有这般武艺,当初断不会给那妖女所伤!”
李弃歌听到他这话,摇头叹息道:“执迷不悟啊!你被人毁了一身武艺,并不是因为你技不如人,而是因为行了不该行之事.否则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有能惩治你之人。”
说完,李弃歌又指了指仍然跪在那里的胡万道,说道:“像你这几个师父,一个个自以为是,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能在江湖上行走至今日,也算奇闻了。”
那胡万道本来半跪在那里,听到李弃歌这话,又想到自已一向受人吹捧,如今竟然连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青年都打不过,越想越气,眼中寒光乍现,阴厉的看着自己手中长剑,突然回过身来,由下自上刺向李弃歌小腹。
李弃歌终究是年轻,江湖经验有限,若换了邓无期在这里,绝对不会给人留下还手暗算的机会。胡万道看这一剑眼眼见着便要刺到李弃歌身上,心中暗喜,只要料理了这小子,自己今天丢的这些脸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这一剑眼看就要刺到李弃歌身上,忽的从旁边伸出两只大脚,一只踏在剑身,将原本递出去的长剑死死地踩在了地上,另一只则直接朝着胡万道的面门而去,这一脚力道好大,结结实实的在胡万道的脸上留了一个鞋底印……
医馆前恶斗不休之时,礼部侍郎府门前飘然来了一位白衣中年人,那中年人缓步上了府前台阶,扣了扣门环,懒洋洋地朗声道:“尹天青!故人来访,还不出来相见?”
其时尹天青正在书房提笔练习书法,书写的内容乃是一长诗,才刚写到第三句:长风几万里。这“里”字写至最后一笔划,那一横刚要收笔,便听到了这句“故人来访”,手腕一顿,原本甚具神韵的一笔登时毁了。
尹天青叹了一声,无奈的自言自语道:“上次一别也有三年光景了吧,偏生这时候回来,可惜了这幅字。”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吩咐下人去门口迎接那人进来,并通知后厨准备酒菜招待来人。
过了片刻,一名仆从引着来人进到了尹天青的书房,那人刚一进门,便往书房大门所对的太师椅上一坐,大大咧咧的说道:“我那徒弟呢?我明天就启程去洛阳了,今晚来找他喝两杯!”
“你这为老不尊的家伙!来我府上,不说寻我叙旧也就罢了,反而去找你那徒弟?嘿嘿,这下你可是来晚喽,你那徒弟去找郎中去了!”
那白衣中年人正是李白,他方从皇宫出来,心中寻思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要见见李弃歌。
礼部侍郎尹天青,当年乃是得到了贺知章的引荐才得以平步青云,无论是与李冀还是李白,甚至与“饮仙门”其余人等都颇有交情。加之他乃是朝廷大员,故而李白心中清楚,李弃歌来长安后定然是要投奔到尹家府上的。
“你说弃歌找郎中去了?他受伤了?不可能啊……莫非安禄山还敢下毒手不成?”李白本来后仰着倒在椅子上,听到尹天青说起李弃歌去寻郎中,还以为是李弃歌受了伤,登时将身子坐直起来问道。
尹天青看到李白坐了自己的主位,只好摇着头坐到下首的位置上,看着李白那一脸关切的模样说道:“看来你是真看重这个徒弟啊,放心吧!是他的朋友受了伤。”
李白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倒在太师椅中,对尹天青道:“这小子你也见过了,感觉他资质如何?”
“听你这么一问,我倒要和你说件怪事。”尹天青抿了一口茶水道:“不久前,他就曾来过我府上暂住,也是为了那从龙选一事。可是却被安禄山派人所伤,这件事你也有所耳闻吧?”
“不错。”李白点了点头道,风雨镇那位已经和我明明白白的讲过了。
“那就好,当时我初次见到这小子,他始终都是斜着眼睛看人的,神情高傲,眉宇之间有股掩饰不住的骄狂之气。可是……”说到这里,尹天青看向李白,“可是今日我再见到他,去发现这个人变得文质彬彬的,原本的武人气质荡然无存,反倒多了几分书卷气。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
李白听后,抚着长须道:“这件事我在风雨镇时已经与李望北商议过了,他当时一口咬定,说弃歌决计不会是旁人假冒的。知子莫若父,连他都放心,我等又有什么可疑惑的?说起来,弃歌他经历生死大关,性情大变也是情有可原。至于精通诗文一事,我等也只能归于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