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比安没想到一向严正的封海齐伯伯也会拿自己开玩笑,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只不过,他心里也隐隐浮起不妙的感觉,因为那骑着自行车追来的人,他也认得,正是前不久受周敏命令,将他骗到谷仓的男人。
那骑车男子追上商队,气喘吁吁冲着王路点了点头,道了声“王首领好”,然后扭头向正要躲到大车背后的王比安道:“王比安,我家小姐让我告诉你,这一次就算打平了,两人之间的胜负未分,这事儿,还没完。”
话一出口,那男子掉过车把,又匆匆而去。
王比安能感觉到整个商队的人“刷”一下,都把好奇地眼光盯到了自己身上,连老爸王路也似笑非笑看着他,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嘟囔着道:“那个啥,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啊。”
王路晃了晃脑袋,也不睬王比安,一挥手:“上路。”他用极低的声音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顺其自然吧。”
而在车队里,卢锴早和谢健咬上了耳朵:“哎,你知道吗?刚才王比安匆匆赶回商队时,他身上的衣服都脏得不能穿了……”想来不用到中午,王比安新的八卦,就将传遍整个商队。
不说王路带着商队继续上路,数日后,崖山,周春雨匆匆赶到了王路家,刚一推门,正在客厅里和两只丧尸狗玩的梨头立刻扑了上来,“爸爸抱。”周春雨抱着女儿。着实亲热了一番,楼上听到动静的陈薇匆匆下了楼:“这个时候过来,有事儿?”
周春雨笑道:“没什么大事,强蛟那儿派人送来了一些盐和咸鱼,还有些蚶子、花蛤干啥的,我来和陈姐你说一声。”
陈薇笑道:“来得倒及时,崔大妈正发愁农场里积了太多的鸡蛋鸭蛋,没盐腌制呢,你赶紧给她老人家送去吧。对了,咸货一半送食堂。一半给供销社。让他们上架销售。”
周春雨道:“这批货一到,又要刮起一股抢购风潮了。那些市区基地来的人啊,到现在还不习惯我们崖山的供应体制,非要把卡里的金额买东西花光了。看着满满一屋子的货物。才心安。那个搞电力的竺佳一主任。最近因为要帮我们拉崖山到罗蒙的线路,被王桥派到崖山来,按照最新的分配供应制度。财务部车永波也给他办了一张卡,谁想到他拿了卡立刻转身进了供销社花了个净光,听人说,他那房子里,光卫生纸就堆得小山一样。”
陈薇也有些失笑:“怎么,王桥在基地还是坚持等级制吗?我们前后给他送了那么多稻子和副食品,他还是卡在手里没发放下去?”
周春雨点了点头,放低声量道:“我给王桥打过电话,他说,崖山好才是真的好。”
陈薇掠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知道这是王桥刻意制造崖山和基地之间的差异,好让人心慢慢偏向崖山。她也知道,这是王路和王桥早就订下的策略,可是她实在不忍心基地还有不少老弱受苦。
虽然崖山和基地有轮换制,定期有基地的人马到崖山工作,但王桥多送枪手、技术人员、异能者前来,少有老弱,所以为了尽量照顾基地的弱势群体,陈薇还是坚持往市区送物质。可没想到,王桥还是没有放开物资的供应。
陈薇苦笑了笑:“由王桥去吧,他也是为了咱们崖山。”
周春雨倒不在乎基地的老弱,从大趋势看,基地早晚全盘并入崖山,那些老弱也不至于这几天就饿死了,坚持一段时间就能过上好日子,陈薇还是心太软了。
他安慰道:“王桥这样做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我听效能办公室的人员说,经常有基地的人员明里暗里问各部门负责人崖山能不能永久安置他们,就连我这武装部,也没少人来探问消息,个别人甚至露骨的说现在就可以带着枪械投靠我们。”
陈薇有点担心地道:“基地如此人心不稳,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如果王桥掌控不住,这基地还没合并入崖山,反而自己崩盘了,这可就糟糕了。”
周春雨摇了摇头:“陈姐,你放心,有王桥、王比信、张俊在基地,出不了什么大事。更何况,你也知道,对王桥和王比信来说,他俩手里还掌控着一支比基地众人更可靠更忠诚的部队,真要有人想搞七捻三,王桥和王比信绝对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薇知道周春雨话中之意,所谓更可靠更忠诚的部队,不就是市区的丧尸、智尸嘛。王桥听从王路的指导,除了收拢幸存者外,就是暗中组织一支丧尸智尸大军,这可是王路“三位一体”新世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周春雨和陈薇又聊了一会儿崖山的日常**务,周春雨突然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儿还有王哥和王比安带给你的信。”说着,从口袋里掏了几封信出来,陈薇接过一瞧,却是王路和王比安分别写给自己、谢玲和陈琼的信,她失笑道:“有什么事不能在电台里说吗?还巴巴的写信。”
周春雨道:“我看是王哥和陈姐有什么私密话要说,不方便在电台里公开播报吧。”
陈薇笑道:“老夫老妻的,有什么话见不得人的。”
两人和梨头玩了一阵,周春雨这才告辞出去。他虽然是武装部自封海齐走后的最高领导人,但同时也帮着陈薇管理其他各部门,事情杂而乱,处处离不了他。
陈薇一手抱着梨头,一手打开王路的信看起来,其实信里也没说什么,都是强蛟发生的事,以及他对当前局势的一些看法。
王路虽然爱好文学,可这厮在谈恋爱时。居然给陈薇一封情书都没写过--他把写情书的精力都用来爬陈薇宿舍的墙头了,所以陈薇还真难得看到他的信。陈薇知道,王路之所以巴巴给自己写信,是为了安慰他和儿子不在崖山时,自己不至于太过寂寞。
陈薇嘟囔道:“写封信就算是道歉吗?哼,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可没这样容易就算完了。”嘴里这样说,却还是细细将王路的信折好收了起来。
下一封信却是王比安的,看儿子的信时,陈薇满面笑容。看到他和尚田的谢健成了朋友。到长城上仗着防弹衣欺负老实巴交的渔民,和老爸一起到中央山岛冒险,看到奇怪的古装CoSPLaY海智尸……陈薇随着信的内容,忽而欢喜。忽而揪心。其实这些内容。王路都在他的信里提过。只不过,看着儿子写的信,做母亲的心情格外不一般。
剩下还有几封信。是王路给谢玲的,王比安给陈琼的,还有一封,却是卢锴给郑佳彦的,陈薇笑道:“周春雨也真是的,办事毛毛躁躁,怎么把郑佳彦的信也混进来了。”
傍晚的时候,谢玲先回了家,她已经能自如的走动了,但还远没有到如以前那样拎着双斧在丧尸群中拼杀的程度,她如今代王伯民管着效能办公室,事务倒还轻松。陈薇把信递给她时,谢玲的眼睛一亮,但立刻冷哼了一声,嘟囔道:“就会假惺惺搞这种不着调的名堂。”也不拆信,直接塞到了包里。
陈琼和关文静是一起回家的,接到王比安的信时,关文静嚷嚷着让陈琼赶紧打开,“看看王比安哥哥在外面玩得开心不开心”,陈琼红着脸捏着信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