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低估你了,没想到燕山派竟有你这等人物……”曾早先与齐云雪大战的那只老猿颇有些感慨。[ 〉
“是不是很后悔当时将我给遗漏了,并让我走脱,废话少说,立刻将炽焰石给我双手奉上!”忽然笑颜收敛,沐莲衣冷声喝道。
岂料两只老猿连连摇头,一脸坚决丝毫不亚于之前。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沐莲衣倒也果断,冷哼一声,玉指轻弹,四道劲力突然穿过两只老猿的双膝,鲜血迸溅,双膝受力,两只老猿顿时身子一软,竟是一齐朝沐莲衣跪了下来。若非后知后觉的两只老猿强行稳住身形,只怕早从空中载落下去,可即使如此,眼下他们所保持的姿势,令他们直欲狂。
堂堂老猿居然给人下跪,跪便跪了,下跪的对象还是他们深恶痛绝的燕山之人,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令其难以忍受。
“呃啊……可恨啊……我要宰了你!”
“该死的燕山杂碎,我恨啊!”
两只老猿了疯一样地齐齐大吼,身子皆忍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任由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淌落,高大的身躯就要忍痛强行站起,欲与沐莲衣拼个你死我活!
但有什么用,注定连浪花都翻不起一朵。
两只洁白的玉手分别抵住两只老猿的头顶,顿时两股强大的力量分别袭遍了他们的全身,令之根本动弹不得!
愤怒、不甘、耻辱,各种鲜明的神色一一交织在两只老猿脸的上,可又如何,根本无力反抗,命运早已不受他们掌握。
眼前女子完全掌控了对他们的生杀大权!
沐莲衣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双手按住对方的头顶,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居高临下的她露出一副颇为享受的摸样。
“早将炽炎石给我交出来,又何必受这等罪,瞧着你们给我下跪,小女子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如银铃般动听的轻笑响起,却让两只老猿感到无比刺耳,牙齿咬地咯吱作响,恨不能立马将此女一掌拍成肉泥。
“我们与你们燕山派有不共戴天之仇,其恨永世不可化解,要让我等为你奉上炽炎石,痴心妄想!”
“有胆就杀了我们,想要炽炎石绝无可能,死了这条心吧!”
嗜血魔猿虽说生性凶残为人所不齿,但不得不说还是挺有骨气的,此时两只老猿纵使明知命悬他人之手,却无论如何也不愿让步。
只不过这种骨气却并未博得沐莲衣哪怕一丝赞许或同情,嘴角浮现一抹嘲讽,她冷笑道:“有些骨气是好的,只是比起你们的个人荣辱,难道你们族人的性命当真一文不值吗?还是说此地所有嗜血魔猿的性命加在一起,还不如数十块炽炎石?”
她目的很明显,是在用此地所有嗜血魔猿的生命,唤起两只老猿内心深处的罪恶感。
有骨气总是好的,但若只考虑个人感受,乃至意气用事害得众多族人性命不保,心中就不免会充满愧疚。
而在沐莲衣眼中,一个人可以无畏生死,并非全是骨气使然,很多皆是因其有无牵挂所致。
牵挂越多,越是舍不得与人世告别。相反,若是一个毫无牵挂的人,面对死亡时则越是坦然。
两只老猿的牵挂,显然便是下方的族人,虽单凭于此,不足以令其深刻意识到,但若唤起其心中的罪恶感,大大加剧这种牵挂,那么结果又不一样了。
任你再有骨气、哪怕无惧死亡又怎样,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受自己牵连白白丢掉性命?
这种强烈愧疚与罪恶之感,她压根不相信两只老猿能够漠然视之。
虽说此前齐云雪与她皆从脚下猿群做过文章,用他们的性命威胁过两只老猿,但当时都没有说到这关键之处上,所以难以对两只老猿造成影响。
且,当时两只老猿皆身怀秘术未展,底蕴未尽出,想要这般威胁,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
但眼下,又另当别论了。
果然,只见沐莲衣刚把话说完,两只老猿便齐齐露出一副极度痛苦的神色,却是正处于强烈的挣扎之中。
对此,沐莲衣丝毫没有意外,她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子,心机远高于常人,最擅长的便是操纵人心,且这一手她早已玩地得心应手,因而她对自己极有信心,根本不相信这两只老猿能逃脱自己的摆布。
两只老猿脸上痛苦之色越来越甚,落在沐莲衣眼中,换来她一声轻笑:“先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两位不如再将下方情形看清楚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下方能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你燕山门人在大肆屠杀我族人。
两只老猿当然知道沐莲衣有意在动摇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向下方看去。
诚如他们所料,在下方,大战正如火如荼地展开着,而他们的族人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正被燕山众人大肆杀戮。
下方燕山众人得知上方形势大好后,心中再无顾虑,一时皆变得勇猛无比,杀敌之心也更胜之前。
一个个明明都早已是重伤之躯,可哪里有人在意,仗剑于猿群中杀进杀出,血光不时崩现!
纵使疲惫早于爬满全身又何方,挡不住众人一往无前的步伐,刀剑挥动,血花尽情地在眼前绽放!
没人稍有停顿,更没有人畏缩不前,眼中皆布满了血丝,早已杀到癫狂,风中怒吼,一只接一只魔猿在面前毙命,红色成了这里的主色调!
衣衫、丝、脸上都沾满了血迹,都已成了血人,但分不清一身的血水,究竟哪些才是自己的。
可同样没人在意,仿佛越是如此,心中更是有一种道不出的酣畅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