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如我们来打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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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必须最大程度的压制,城内的百姓还不知道月氏国的将军命丧大祁驿馆,更不知这消息只要传回月氏国,两国刚刚安稳下来的局面就会被彻底的打破。不但如此,两军对峙,只要稍有不慎,月氏国驻扎在京城外的驻军就会发动战争,到时候不管输赢,京城势必血染。

空气中弥漫着腥风血雨的味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消息传入皇宫,三日为限是云麾将军定下的,但皇帝也没办法。着巡城司、大理寺、刑部、御史台察查此案,务必在三日内抓住凶手,平息这场即将暴动的战局。

月氏**士拒绝尸检,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右将军的尸体,所以谁也没办法。

关起房门,乌素愤然将大王子抵在门面上,“你是故意的,如果让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我第一个就杀了你!”

他以指挑起她精致的下颚,“果然是当了恭亲王妃的人,说话语气都中气十足,真是不一样了。”他饶有兴致的望着眼前一脸愤怒的乌素,“素,你就那么希望我死?可我若是死了,你岂非连个对手都没有,那多无趣!你说是不是?”

乌素拂袖欲走,却突然被他拽住了手腕,往自己怀里拽。

紧拥着怀中的女子,下颚抵在她的头顶,鼻间轻嗅她淡雅的发香,似回味无穷,又好似贪婪不休。低沉而凉薄的音色从头顶传来,乌奇笑得寒凉,“素,你收手吧!我不想到了最后,连你都保不住。”

“人是不是你杀的?”乌素冷冽。

乌奇冷笑两声,“你觉得我会蠢到现在动手?如果发生战争,你觉得我会傻得搭上自己?素,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乌素推开他,“我不信!”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也压根没打算让你相信。”他淡淡然的开口,指尖捋着她鬓间散发,“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乌素拂袖而去。

“是吗?”他扪心自问,而后笑得寒凉彻骨。回眸望着渐行渐远的乌素,这恭亲王妃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只不过这背影是否也在昭示着,属于他们的机会越来越渺小。

“这炭炉里能有什么?”蔷薇不解,瞧着林慕白极是小心的将炭炉里的炭一点点的取出来,而后平直的在桌案上摆开。

林慕白的额头上渗出薄薄的细汗,这是个细致活,这些炭被焚烧过后留下的痕迹,如果力量太重就会被捏成粉碎,力度太小根本弄不出来。所以她很小心,下手的时候几乎是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终于,她将一小节类似香灰的东西慢慢的取出来,摆在了桌案上。

“就是这个!”她扭头去看蔷薇。

蔷薇蹙眉不解。“主子,这是何物?”

“是迷香!”林慕白道,“我进屋子的时候就有些察觉不太对劲,后来我发觉自己的身上有些细小的红疹,一点都不严重,可见分量已经很轻很轻。”她瞧着案上那一小节香灰,“因为丢在炭炉里,而又没有人去搅动炭盆,所以这迷香丢下去是什么样,烧完了还是什么样。”

蔷薇道,“可是主子,都烧完了剩下这堆灰,还能顶什么用呢?”

林慕白笑了,“你不懂,迷香这东西分好多种,有催情的,有致幻的,也有直接致人死亡的。当然,最普通的就是让人昏昏入睡。大祁以仁义治国,所以民间严禁迷药流通,一经查出严惩不贷。很多都是江湖人私下里自己制造的迷药,所以老百姓要买迷药,得费些手段。”

“进屋子的时候,我嗅到一股淡淡的香,跟我寻常接触到的迷药都有些不太一样。只要我能搞清楚这迷药的来源,还有迷药的配制,也许能对案情有所帮助。”

蔷薇小心的替林慕白擦拭额头的细汗,“可是主子,这都是灰烬,还能找出配方吗?”

“不知道,但总该试一试的。”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有事可做,总比坐以待毙来得强吧!”

可是坐在房内干坐着也没什么用处,林慕白觉得有些脑子晕,她又怀着身孕,自然不能太累着。

蔷薇道,“主子,咱们出去走走吧!待在屋子里怕是会累着!”回头看着案上的一切,“奴婢会吩咐底下人,任何人不许靠近这儿。”

林慕白点了头,她确实有些疲乏。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近来特别嗜睡。稍微累一些,就困得不行。出去走走也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约莫人也能清醒一些。

只不过林慕白怎么也没想到。刚走出院子,还没来得及进花园瞧瞧花草树木,迎面便遇见了萧如。

“哼,早前还自命清高,如今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萧如冷嘲热讽,“人走茶凉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装什么矫情,傲什么骄!谁跟谁不是一样的?”想了想,萧如又笑了,“哦对了,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自以为飞上枝头就是凤凰,殊不知落了水连野鸡都不如。”

蔷薇上前行礼,“参见侧妃。”语罢又回头瞧了一眼林慕白,林慕白微微垂了眼帘,蔷薇便朝着萧如笑道,“侧妃所言极是。”

萧如冷哼,“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昔年公主底下出来的人,懂得多一些。”

听的这话,林慕白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萧如冷然。

“她笑你蠢笨不堪,光顾着讽刺别人,没想到自己摔了个狗啃泥。”乌素懒洋洋的从后头过来,说着一口生硬的大祁话语,“大祁有句话不是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如仲怔,却听得身边的丫鬟华锦压低了声音小心提醒,“主子,野鸡”

这话一出口,萧如一个响亮的耳光变落在了华锦的脸色,“放肆!”可转念一想,突然眸光狠戾的盯着一言不发的蔷薇,“你敢说我是野鸡!”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林慕白淡淡然开口,“萧家门楣贵重,理当恭谨自持,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落人笑柄吗?这开国功勋教出来的女儿,怎就没有半点尊贵仪态,反而咄咄逼人得像极了市井泼妇。传出去,我怕你爹和你兄长的脸上无光。”

“你!”萧如骇然,万没想到林慕白竟然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字字句句都掐得她死死的,毫无招架之力。林慕白竟然拿萧如的本家来压萧如,将萧如气得浑身发抖。

乌素倒是拍手称快,“了不起!”

萧如拂袖而去,愣是一句话都没敢再多说。很显然乌素帮着林慕白,所以萧如也不是那种不识时务之人,自讨没趣还要任人羞辱的事情,她是不会一脑袋扎进去的。

到底萧家门楣,着实经不起折腾。

蔷薇推着林慕白往前,乌素紧跟不舍。

“林慕白!”乌素拂袖,让底下人全部都撤了下去,身边只留着贴身婢女蒙纱。她用生硬的话语,试图跟林慕白进一步沟通,“我想跟你说话。”

林慕白眸色微凉,“可我与王妃似乎并无话题。”

“我们可以说很多,比如你的腿。”她单刀直入。

闻言,林慕白斜睨她一眼,“两条腿换你的王妃之位,王妃觉得值得吗?”

“容盈如果觉得不值,就不会跟我交易。”她似乎不太明白。身为大祁的王妃该如何说话,一贯的用月氏国直来直去的口吻跟林慕白交流,“所以我想,你是在乎这双腿的,对吗?”

“要不然你来坐,我来走?”林慕白云淡风轻的反唇相讥。

乌素蹙眉,还在回味着林慕白这话的意思,却见林慕白又要走,急忙上前,“你会解毒吗?”

林慕白一愣,“你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医术是不是真的很高?”乌素盯着她。

“我连自己的腿都治不好,还要劳烦王妃的灵丹妙药,你说我的医术有多高?”林慕白自嘲。

乌素有些着急,“我要的是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林慕白淡然。

乌素深吸一口气,“林慕白,如果容盈中毒,或者是王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中毒,你会救么?”

她这话听着便是不吉利,蔷薇道,“请王妃自重,诅咒殿下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恭亲王府戒备森严,是不可能让歹人轻易得逞的。即便有人中毒,府中也有大夫诊治。咱家主子是侧妃,没必要为了奴才们而浪费精力和体力。”

“那么,不会救?”乌素还在追问。

林慕白笑得微凉,“救与不救,都跟我没关系。我是大夫出身,但我又不是阴司判官,不管是谁的命都得管一管。蔷薇,咱们走!”

“我能去你那里吗?”乌素还跟着不放。

“抱歉,恕不款待。”林慕白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有些事情,回绝就是回绝,没有商量和转圜的余地。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让乌素惹出什么祸来。

无事献殷勤,必定有所图谋。

林慕白是谁,岂能轻易中了旁人的圈套。

眼见着林慕白离开,蒙纱担虑,“公主?”

乌素垂眸,显得十分沮丧。蓦地,她突然一路小跑追上林慕白,“我想跟你交换东西!”

林慕白娇眉微蹙,“我没什么能与你交换,你别再纠缠了。”

“我帮你查案子。你帮我一个忙。”乌素抿唇,而后小心的环顾四周,似乎有些神神秘秘的。

“你帮我查案子?”林慕白嗤笑,“死的是月氏国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无官职,二无爵禄,何以要搅合其中?王妃太抬举我了!”

乌素深吸一口气,“右将军是我母后的人,所以只有我能调度他的副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有关于右将军的事,就必须由我来找副将,问个究竟。”

这似乎是个很诱人的借口。

“你可以选择试着相信我!”乌素连忙道,“我以月亮真神的名义起誓,对你所做的每个承诺,都是发自肺腑,绝无欺骗。”

林慕白没有说话,只是开始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乌素。

异域风情,佳人妩媚,穿上恭亲王妃的锦衣华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有个异国他乡的女子在府中穿梭,似乎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看看也挺好的!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林慕白问。

不远处,有人影浮动,那是乌素的随嫁奴才们。

乌素压低了声音,“我只希望,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能救我一命。”

林慕白一时间晃了神,毕竟这个要求听上去十分滑稽可笑。救她?她好像知道自己快要出事,或者快要死了一样。

见林慕白不说话,乌素看一眼不远处的人影,焦灼的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求求你,答应我!我以月亮真神的名义,许你一切。”

“我不能答应你!”这是林慕白最后的回答。

乌素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很显然,这个条件是个麻烦而棘手的。林慕白不是傻子,不可能傻得把烫手的山芋接到自己的手上。有些事情,是月氏国的内部问题,她早就看出来了,但她不想插手,免得到时候让人抓着容盈的把柄,反而连累了整个恭亲王府。

“为什么?”乌素追问。

林慕白斜睨她一眼,“你觉得呢?”

乌素慌了,“林慕白,你别拒绝我,我需要你帮我。”

“很抱歉,恕难从命。”语罢。林慕白已经离开。

她虽是林慕白,可骨子里逐渐复苏的是白馥的本性。很多年前的那个女子,做事雷厉风行,下达命令说一不二。她从不心软,也从不仁慈,唯独面对容盈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倾尽了天下。

可她从不后悔,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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