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潋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三个人。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缓缓地说道,“梦的内容,我基本上都不记得了,但是有一点,我却记得非常清楚。”
说到这里,刘潋停了下来,表情极为痛苦。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她的话。
“我梦到……”刘潋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又慢慢睁开,“我梦到……爸,妈,釉釉,你们三个,都死了。”
“你说什么?”苏釉立刻诧异地说。
裴霜荷立刻走到刘潋身边,坐了下来,安慰道:“小潋啊,那只是个梦。你不用担心,我们都好好地活着呢。”
“嗯。”刘潋点点头。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离奇的梦,一个……真实得可怕的梦。
刘潋想要笑着说出这些话。
然而,她却突然感到一阵心如刀割般的痛苦。
我好像失去了什么。我失去了绝对不想失去的东西。我与我在乎的人,永远分隔开了。可是,我在乎的人是谁呢?
刘潋呆呆地看着空中,表情凝固了。
但很快,她的表情恢复了自然。她微笑地看着父母和苏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她忘记了一切关于暗鸦岭的事情,忘记了父母和好友死亡的事实,忘记了师远,忘记了罗亚森,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她沉浸在眼前的幸福中,她的笑容,暖若春阳。
弥啸粼突然感到有些不耐烦。他抬头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
“真够慢的。”他小声嘟囔着。
他百无聊赖地动动胳膊,又动动腿,最后索性站了起来。
“话说这里是刑警队是吧?有点意思,这地方我以前还真没来过。”他站起身,像走廊另一端走去。
左右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门。门后,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弥啸粼感到有些瘆的慌。他轻咳一声,看向了其中的一扇门,走了过去。他从小窗向里看去,看到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没有人。
“这房间是干什么用的?”他自言自语地说。
突然,他的脑中产生了一种感觉。
他觉得,这整座楼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种感觉刚一出现,就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他猛地回过头,看向自己刚才所坐的椅子。
椅子上是空的。这很正常,因为原本坐在那里的人是他。
他将头转回,选择了另一扇门,向里看去。
里面,是两把椅子,看上去很旧,也很脏,椅面上有一些斑驳的深色痕迹,有不少苍蝇聚在上面,好像在抢食着什么。
突然,他很想再次回头看一看刚刚看过的那把椅子。
我刚才,坐在那把椅子上,那现在呢?
他突然产生了一阵芒刺在背的感觉,似乎正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刺向他的脊背,但那尖利的东西,却并非有形的实体。
是……目光?是谁在看我?
弥啸粼感到一阵阵寒气从心脏泛向四肢百骸,最后传到皮肤。
我……要回头吗?还是,继续向前走?那把椅子,应该,还是空的吧?但是如果不是呢?
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喉咙里仿佛堵了什么东西。
一声轻咳从背后传来。
这声音让弥啸粼的心脏险些炸裂,他的眼睛瞬间睁大。
那咳嗽声,太熟悉了,熟悉得令人心胆俱裂。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