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紫竹殿里一待就是五年,白日里从来不敢踏出紫竹殿半步,除了上次伊叶遇险,他从暗室逃生到三皇子的清漓殿,事后被白泽从清漓殿带回匆匆看过几眼皇宫的景致外,他对这诺大的皇宫,从来不知白日的它是何样子,他只知道夜晚皇宫一片寂寥,灯灭人熄,只余他一人对着层层黑雾。
他连能光面正大从紫竹殿出去都不敢妄想,又怎敢妄想伊叶会带他出宫!
他自知他如今不是公公的身份,出入紫竹殿会给伊叶惹麻烦,所以从不敢在人前离开紫竹殿半步!
伊叶当年救下他,更是向皇上请了恩典,让他免于自宫!
这份恩情就算他今世做牛做马都回报不起,他又怎么能给她惹麻烦。
虽然刚才听伊叶要带他出宫,篱子激动地失了理智,可一冷静下来他忙松开伊叶的衣袖,将书小心地翻到刚才读的地方,“千岁,篱子还要看书,不能陪你出宫了!”
伊叶看着刚才还一脸欣喜,拉着她的衣袖让她带他出宫的篱子,转眼却是低下头,虽然认真地盯着书,却不知连书都拿反了的篱子,心疼莫名!
她隐起眼里的神色,难道认真道,“篱子,你难道忘记我如今的身份了!我现在是千岁,手中这块红玉有权可以带任何人出宫,包括你!”
篱子握着书的手,手指一松,那本书掉落在地扬起几许灰尘。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伊叶手中那块红得不染一丝杂质的红玉,讷讷道,“千岁,你没骗我,这块红玉真的有如此大的权力,能,能让我出宫。”
“对。”伊叶将红玉往篱子手上一塞,“只要拿着这块红玉,除了皇上没人敢拦着你出宫。”
师傅,我终于名副其实地当上了伊千岁,师傅,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师傅,你放心,当年害了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师傅,你知道吗,早上我审问那个犯人时,他说,他说当年的事是黄公公透露出去的,你还记得当年因偷了宁妃的玉镯,被你当场抓住训了几句的小太监吗?
那黄公公就是当年的小太监!
没想到他因此对你怀恨在心,而当年之事就是他故意偷了你的信物,骗宁妃说皇上已经发现你和宁妃之间的情谊,正要下旨处死你,宁妃这才走投无路之下主动向皇上说了实情!
师傅,这种奸佞小人已经自尽,可他不过是当年之事的一颗棋子,就算不用徒弟说以师傅的聪明也能猜出,当年之事定不是他一人所能做得出的,肯定当年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徒弟现在已经接手了他留下的那些爪牙,师傅当年不是教过徒儿,所谓成事者所借有三,借天时,借地利,借人和。
徒弟现在就要借一下人和,徒弟要让当年之事一点点浮出水面,凡是与此事有关之人,伊叶眸里一沉,一个也不放过。
篱子握着手中的红玉,只觉得它热得灼人,就像手心握着一个火炉一般。
伊叶收回神情,就见篱子带着几分惊喜地看着那块红玉,嘴里小声道,“千岁,这好像是块暖玉。”
暖玉?!伊叶伸手将红玉拿了过来,只觉得手心一阵灼热,比握着暖炉还要热上几分。
她凝着纤眉,暖玉,世间少有,曾有言,有物无价。
师傅还在身边时,在得知她中了寒痹后,就曾花了万金要=替她寻这暖玉,可花了两年时间也没找到,后来师傅获罪离开皇宫,属于师傅的权势和财力全被那些豺狼瓜分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