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夕有了小汤子的帮忙,很快,顺利入宫。在第四轮秀女大选的时候,淘汰出局,无缘后妃,直接入宫选为女官。
后又在春秀宫里学了一个月的宫廷礼仪。渔夕本就聪慧,也都牢记于心,只是千般拘束,度日如年。不想,这里原来是没有休息的日子的。听教习的姑姑说是四月初八了,偏偏被锁在宫墙里,****对着柳絮鲜花,渔夕不禁猜测,宫墙的另外一边应该有个湖畔罢。
这日黄昏时分,小汤子来接了渔夕,安排她住在偏殿里,这个偏殿却比整个春秀宫都要大。渔夕收拾好,这才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圆脸的少女,细长眉眼,极为和气。
小汤子拂尘一摇,道:“这位是侍候皇上笔墨的平遥姑姑,以后,请姑娘跟着平遥姑姑学着宫里的规矩。一个月还太短,教的东西始终是不多。姑娘进了宫,不像在家里,事事还需谨言慎行。听江大人说,人称姑娘小十一姐儿,打从今起,姑娘就请记得,宫里只有十一姑姑了。”
渔夕弯腰行了个礼,笑道:“奴婢都听公公的,以后,还需要多向平遥姐姐与公公多多请教才是。”
小汤子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渔夕与平遥相视一笑,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生出一种感觉,似曾相识。
平遥拉了她手,笑道:“快起来吧,妹妹,你我都是服伺主子的人,并无高低之分。”
小汤子走后,平遥帮着渔夕收拾床铺,两人偶有笑语轻闻。
罗帐重帏,一层层,随夜风卷起。
平遥笑道:“妹妹随我快去用饭,待会儿主子要回了,你我二人还要侍候主子用饭呢!”
渔夕奇道:“平遥姐姐,我们不是侍候笔墨的女官么?怎么还需要侍候御膳呢,那不是宫女儿干的活儿么?我在春秀宫里,教习的姑姑也是这样说的,说是女官和宫女儿职责不一。”
平遥笑道:“教习的姑姑说的也对,前朝都是如此。只是,当今的主子,提倡节俭,我们女官既要干女官的活儿,又要做宫女儿的活,就连贴身宫女儿的活也都要一起做了。”
渔夕斟酌了一下,心道被骗了,苦着脸,叹气道:“皇上这哪叫节俭,三宫六院那么多妃嫔,皇上怎么不少娶一个?一个宫女的月银和一个妃嫔的月银怎么算,也要差很多呢!”
平遥眸子微张,大惊。小声说道:“妹妹,这是主子的事,你我做奴才的,评论主子就不对了。要是让好事儿的听了去,可不得了。”
渔夕应了声,笑了一笑。跟着平遥去草草用饭,还未用罢,就听小太监来报,说是万岁爷回来了。
渔夕还没吃饱,就急急的跟着平遥走到乾阳殿去。刚进到殿内,只觉殿内空旷之余,透着一股冷窒。心中顿觉万分压抑,也不敢抬头,随着平遥跪地请安。
一双绣金龙的明黄靴子顿了顿,停了下来。渔夕眼眸滚动,只看到两个脚后跟,抿了抿嘴,想来皇上是背对她们的,向来胆大的她,吓的气也不敢出。半响才听到两字,“免了!”渔夕从未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动听的声音,凉薄空灵,威严冷彻。
渔夕低着头,跟着平遥,行到衣柜处。见平遥挑了一素黄衣衫,伸展,那前方之人细长手指一挑,接了衣衫。他食指上的一个硕大的宝石戒指,发着淡淡华光,渔夕一眼就认得这个是上好的孔雀绿,心里快速划算了一下市场的价位,心道,皇家真是有钱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财,莫归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