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不就得了!你不会跑开,难道我就会?你纵然魔法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就这么瞧不起我?”
“不是,只是我太鲁莽了……没想好什么万全之策……”
“你倒是说说,能想到什么万全之策?”
帕斯卡尔苦笑:“我想不到……”
“人生就是一场探险啊,有风险才有变数,才有惊喜!要是什么都有万全之策,就像牵线木偶一样,玩一个什么都安排好了的游戏,那还有什么意思!你就是太理性了,看哥活得多潇洒!”
也许是这样吧,帕斯卡尔心想,他总是希望将一切变数考虑进来好做准备,可是变数是如此之多,恐怕也不是他能够考虑周详的,况且一些变数即便考虑到,也不是他所能应对的,所以人们才会杜撰出命运这样一个托辞,好为自己的无力辩解吧。毕竟,又有谁能拥有强大到能够践踏整个世界的力量呢?
“长腿,长腿——”拉伯雷胸口绑着一圈白色绷带,左摇右晃跑了进来。
“肥猪,你胸口不疼了?”
“疼啊,哎呦,哎呦——”拉伯雷叫了两声,接着摆正脸色,“不过我不是来说这个的,卷毛打探到风声,髑髅会要到班里去找你们,你们还是别去上课了,”说到这里用力一戳胸口,忍不住又叫了出来,“我也受了重伤,去不成了。”
帕斯卡尔随手翻着桌上的魔法通史,心里想着哪一个更丢人显眼,是被人吓得不敢应战,还是当众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其实法子倒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一个个将四灵除去,不过除非杀了他们,否则难保他们不会伺机报复。一想到杀字,帕斯卡尔心里就一阵莫可名状的惊慌:他一直以为杀人是最大的恶,因为被杀的人也有家人朋友眷恋着,况且哪怕现在是恶人,说不定以后也会幡然悔悟变成好人,即便他自己不会立地成佛,说不定他的子女、子女的子女,会出现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杀人则抹去了所有的可能性。如果说世界是一棵大树,一个人的生命就像是一根枝杈,杀掉一个人就像是将枝杈折断,无论如何世界之树也会有所损失吧。
帕斯卡尔想了片刻还是决意要去,动手的时候迅速跑掉,最好能跑到朝夕塘跟他们游斗,就算被群殴一顿也不会有太多人看见,而且如果四人倾巢出动的话,认准一个打也算够本;不需要多想,他就将目标锁定在布莱克身上。当天晚上,帕斯卡尔将龟龙两人魔法写下来盘算了下对策,又推想麟凤二人会用什么魔法,凤凰的话也许会用尾巴,至于麒麟就算有利爪长尾也不会用吧——这些是布莱克拿手功夫,玉麒麟身为四灵之首,毕竟得有点老大的骄傲,怎能跟属下的魔法路数雷同呢;不过若是这些不能用,玉麒麟会有什么魔法招数呢?
翌日帕斯卡尔一大早就起身到了教室,过了大半节课露丝才使劲扭动着身子,在噔噔噔的巨响中现身,又开始诉说她那悲惨的命运:要是生在元始家族里,估计现在还躺在比教师还大的床上,几十个仆人跪在床边等着伺候她起床,她光是想好要选哪一件首饰就得花两个小时,选好衣服再用两个小时,选好鞋子再用两个小时,选好吃什么再用两个小时,还要用两个小时选好接见下哪一家的贵妇人……不过这个可以一边吃饭一边选,或者干脆都叫来一块吃饭,反正听说元始家族家里吃饭用的桌子,比两间教室还要大,每次至少有100个仆人上菜,每顿饭至少要吃200道菜……不对,至少300道、400、500……说到这里口水哗啦啦往外躺着,直渗透衣襟淌到胸口里。
下课铃声刚响起来露丝就弹起身子往外走,眼前一亮兜头就见一个穿着黄色碎花短裙、****着双足的女孩走了过来,心想那个学生这么不检点,穿得竟比我还风骚,刚要破口大骂,发现那女孩额头上贴着黄花,竟然是髑髅会的金凤凰,赶紧躬身打招呼:“哎呦,是二小姐啊,怎么贵脚踏贱地,到了F班这儿?快走吧,别弄脏了二小姐的脚。”见“金凤凰”布朗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径直走了过去,依旧是满脸堆笑朝后面的怀特、布莱克打招呼,跟着尖叫道:“哎呦,鸡冠头少爷也来了,不是说今儿白玫瑰家族的人要来看你吗?”
鸡冠头昂着脑袋道:“我跟他说今天有正经事,让他改天再来!”
“鸡冠头少爷能有什么正经事?”
“帕斯卡尔欺负我们髑髅会,我们来报复他——啊——”鸡冠头一句话没说完,被那个叫阿猫的门房揪住头上鸡冠仍了出去,“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要摔死了,”惨叫声中在地上使劲扭动着身子,扭了半天才想起来F班在一楼,一骨碌爬起来。
“帕斯卡尔呢?让姑娘看看长什么样!要是长得帅,姑娘就不打脸了!”布朗在前门喊道,目光扫视全场。
另一个叫阿狗的门房正摇头晃脑道:“我最喜欢别人用拳头打我的脸,不对,是用脸打我的拳……哎呦——”帕斯卡尔正从后门出去,一听这话下意识出拳,一圈打在他脸上,那个唤作阿狗的怪叫一声飞了出去,鸡冠头刚爬起来,跟着眼前一黑,惨叫一声又被砸在地上。
“动手了,动手了,大家伙一快上啊!”阿猫怪叫一声,率先往后跑去,心想我是门房,打架的事轮不到我,浑然忘记十分钟之前还振振有词说道:作为门房,打架也是我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