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戚嘉年给易泊文接风,各种菜摆了满满一桌子,每一道都特精致,我的意思是看着都特好看,但是量有点少,基本一筷子下去半盘子都没了。
不过我还是吃得挺饱的,易泊文一直帮我夹菜,搞得我都不敢直视戚嘉年看我的目光。
总感觉那目光太炽热。
戚嘉年喝了酒,只好易泊文开车,我跟戚嘉年在餐厅门口等他。
戚嘉年一伸手直接搭在我肩膀上,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靠过来,“小师师啊!”
我回头,突然想起来不知道该叫他什么,想起易泊文开玩笑的时候叫过他戚总,“戚……”
“你听我说!”我这总字还没出口,他就打断了我,“咱文文叫你一声哥,那我也叫你哥!哥,咱文文打小认死理儿,倔得不行,他对一个人好那肯定是掏心窝子,能豁出命去对你好,所以,哥啊,你别怪弟弟话多,只求你一句,咱能不散就不散啊!”
我刚想说什么,易泊文已经把车停到眼前,拉下车窗朝我们招手,“上车啊!”
戚嘉年推开我,“你上吧,明天我派人去取车,我在这再待会。”
我有些迟疑,“你真不上啊?”
他摇头,走到车前,扒着车窗朝里边说:“你们先走吧!”
我上了车,问易泊文:“就把他放这儿行吗?”
“怎么不行?”易泊文笑着摇头,“他要跟咱们去那别墅才能出事呢。”
易泊文给我送到地没下车,把钥匙递给我,“我去看看他,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好。”我笑着说,他表面上说着不在意,其实还不是要回头去找人。
我没敢睡,总觉得我得半夜去接人,他俩这情况,估计得喝不少。
果然一点多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我接起,“怎么了?”
“睡了吗?”他问。
我正拿着平板补之前没看完的美剧,正处在一种快要困到不行但又莫名兴奋的状态,他这时候打过来刚好,“你不是让我先睡?”
他呵呵笑着,“我在前面那个路口。”
“你等着。”我说。
我起身穿了外套,拿了钥匙直接出门,外面气温比屋里低不少,在路上走着还挺冷的。
易泊文说的那地其实离得挺近了,我走没多久就看到他,站在路灯下,整个人透着淡淡的黄光,有种道不明的美感。
他在对我笑,露出半边酒窝。
我站到他面前停下,“喝多了吧?”
他摇头,整个人靠过来,脑袋挨在我肩上。
他说:“哥,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你特别特别好。”
“突然间说什么呢。”我对他真没辙。
他抬起头,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哥,你害羞了。”
我去牵他的手,“走吧。”
他拉着我的手,人没动,顺着路灯坐到地上。
灯光直直地照下来,把他整个人勾勒得分外安静,就连他眨眼的动作都好像慢了好几十倍,把这一瞬间拉得老长老长。
“刚才陪着嘉年喝酒,他一直在提他那小情儿,”他一边说一边掰着我手指,然后抬头看着我,像是许久没见那样,“我一直在想你,我想要是咱俩分手了,我会怎么办。”
“你会怎么办?”我问他。
他极慢极慢地摇头,“不知道,我想象不出来,就觉得挺难受的。”
我一时忘记反应,他的吻已经落到我手上,然后把我往下一拉,我只好也蹲了下去。
我近距离地看着他,他的嘴角慢慢勾出一个极不明显的笑容,“你肯定会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不会。
他打断我,“这样也好,你不难过,也好。”
“我……”
他伸出手指捂住我的嘴,“咱不说这个了,到时候真分了我得抱着戚嘉年一块儿哭,你怎么这个表情?你是不是真想跟我分开?”
“没有。”我说。
“那就好,还有句话我一直忍着没说,我怕你听了不高兴。你跟*吉一定不能再见面了,你要再有一次,”他喝醉的时候容易犯困,一直眨眼睛,这会却突然瞪着我,“再有一次,老子打断你的腿!”
他说完就低下头,我等了半天他都没什么反应,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睡着了。
他可真是冤家。
我拎起他两条胳膊搭在我肩膀上,然后背起他,他也不知道睡没睡熟,还知道把腿往我身上圈。
我背着他慢慢往回走,这一路上我的心情都挺复杂的,快到家的时候突然间就想如果三十年后,他也喝醉了,在我们家附近的路灯下睡着,我还能不能背得动他?
我的心情更复杂了。
把他背回家,替他脱了鞋子,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看着他的脸我就开始郁闷。
他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我怎么可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呢?
他喝醉了总是特别安静,整个人缩起来,睫毛微微颤着,特别让人安心。
我直接挨着他睡了,第二天他醒得还比我早,这令我十分没有成就感。
他盘着腿在那玩手机,我拎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过去,”你干嘛呢。”
他茫然地回头,”怎么了?我定房间呢。”
我一脚踹过去,他吃痛地“嗷”了一声,“怎么了!”
我收回脚,“开什么房,约谁了?”
他看着我乐了,“你呗!赏脸不?”
我看了他一会,发现他今天有两个酒窝,这样也怪好看的,然后我闭上眼往后一倒。
他顺势往我身上压过来,叹了口气,“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你不能因为咱是gay就什么都往那啥上想啊对不对?”
我闭着眼,没出声。
我想多了,这我承认,但这情有可原。
我认识的所有gay中,乔执安那个废不算,其他人差不多就是那个德行,我真没法不往那儿想。
“操!”
我张嘴就往他肩膀上咬,他闷哼一声,问我:“又怎么了!操谁!”
我推了推他,“卷毛还在咱家阳台吧?”
我俩四目相对,都沉默了。
他:“......不能吧?”
我:“你先别摸了,先停一下。”
他的手顿了顿,有点为难,“可是咱俩都硬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发现这屋的灯还挺好看的,“......好吧。”
我很享受,这种抚摸何碰撞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让我想起四个字:水`乳`交融。
虽然这四个字酸得挺没劲的,但放在这时候,简直不能更合适。
他的舌尖滑过我的胸膛的时候简直性`感得不行,怪不得“我爱你”这三个字总是在床上说的,因为这个时候总是特别容易,一时兴起。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特别迷离,“宝贝儿,抱紧点。”
我抱紧他,“亲我一下。”
他俯下`身子亲了我一下,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他突然笑了,“你闭眼干什么,看着我。”
我咬着嘴唇睁开眼,往他脸上拍了一巴掌,“很有成就感?很爽?”
“哎你别往下掉,”他捞着我,笑得还挺乐呵,“我爽啊,因为是你所以特别爽,你不爽?”
“你倒是轻点!”我仰着头喘气,“老子爽得都特么要死了!”
他低头又亲我一下,“都听你的。”
等我有力气去联系乔执安解救卷毛的时候,乔执安已经在那生气很久了。
我挂了电话去翻了一翻他的微博,简直没眼看,整得跟我对他家卷毛始乱终弃一样。
易泊文肩上挂了条浴巾,在一边整理行李,问了一句:“卷毛没事儿?”
“嗯,”我把手机放到一边,“乔执安有钥匙,昨天晚上带回去的。”
易泊文的重点有点儿偏离,“他有咱家钥匙?”
我:“......是啊。”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坐在床边,看着我,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我侧着身子躺着,身上就裹了个浴袍,被他这么盯着,我有点儿炽热。
我说:“我也有他家钥匙,以防万一嘛,这……”
他说:“你连我别墅的钥匙都没有。”
我看着他,我无能为力,我说不过他。
我闭着眼搂着他胳膊,“把你所有房子的钥匙都给我吧,求你。”
他低头在我脑门上亲了一下,“不给,你没诚意。”
我有点儿放弃,哪有强买强卖还嫌人买东西的没诚意的?
原谅我,易泊文一定是个逻辑死。
诚然易泊文是个逻辑死,但他是个长得好看的逻辑死,我得试着理解他。
我搂着他胳膊坐在他腿上,低头吻他。
他问我:“还来?”
我摇头,“就亲一下。”
他贴着我的唇笑,“一下?”
我离开他,“很多下。”
他把我拉过去,双手捧着我的脸,“来吧,宝贝。”
这个姿势其实我有点难受,而且还有点踹不上气,我推开他,“今晚去哪儿?”
他眯着眼笑了笑,“咱换个姿势继续?”
我沉默了一下,“……好,我要趴着。”
他:“......我去收拾行李,你歇会。”
我笑了笑,从他身上下来,然后去找衣服换。
换完衣服回头发现他盯着我看,朝他勾了勾手指,他低头,“我收拾行李。”
我乐了,“那你继续,今晚咱到底去哪?”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崂山风景区。”
易泊文订的是民宿,这意味着房间的设备可能比较原始。
尽管我对这一点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我还是被惊讶了。
我俩打车过去的,到了村口司机不愿意再往里走,我们只好蹲在村口给店家打电话。
对方挺热心的,让我们等着,他们来接。
我还惊讶,心说这地方服务还挺周到,易泊文倒是挺淡定的。
五分钟之后,一辆长得酷似变形金刚的电瓶车停在了我俩面前。
开车的是个妹子,尽管她年纪看着比我俩大,到她依旧是个妹子呀。
妹子特别豪爽,“你们谁先上?”
我指了指易泊文。
易泊文上了车,问我:“你为什么不先上?”
我还没回答,变形金刚已经开走了。
我在路边继续蹲着,往四周看了看,简单来说,这地方散发着一种我信号不好的信息,我掏出手机看了看,结果刚好有电话进来。
我挺意外的,居然是林乔。
我往右一滑,“林乔?”
“是我,”他听着有点着急,“你跟易泊文还在青岛吧?最近两天先别回来,他在你边上吗?”
我如实回答,“没在。”
他接着说,“你别多想,也别告诉他,要真有什么大事我必须得直接找他,也不能找你。”
我有点无语,这算什么……“还有别的事吗?”
林乔连忙说:“没了没了,你们……玩得开心!”
挂完电话就看到易泊文骑着变形金刚来找我,他停下,往后指了指,“上来!”
我看着他说:“我来开吧。”
他伸手拉了我一下,“别闹。”
我只好上车。
这地开发得还挺统一,放眼过去,全是民宿。
易泊文订的这家一共就两间房,都在二楼,我俩来得晚,有阳台那间已经住了人,反正就住一晚,我俩也不在意。
开了房间门一看,我一下就懵了。
老乡说房间没阳台真是说得太委婉了,这重点哪里是没阳台,是没窗!还有一张床占了屋里的三分之二是怎么回事?
我对着电视研究了好久,最终还是拿起了我的平板。
易泊文倒是显得很兴奋,“你也是第一次住民宿吧?”
我答非所问:“我等你的时候,林乔给我打电话,让你不要回去,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凑过来亲了我一下,“没事,咱不管他。”
我朝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不想参与这事。
我总觉得,这事跟我有关,但就是说不上来为什么。
易泊文让老乡给煮了两碗面拿上来,味道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管饱。
这个地方我没多少兴趣,吃完饭洗洗就打算睡了,易泊文在楼下跟人聊天。
他上来的时候我都快睡着了,他问我:“睡了?”
我摇头,“没呢。”
他笑了笑,在我身边躺下,“哥,明天早点起行不?”
“行啊。”我说。
他伸手搂了我一下,“你是不是不太愿意住这儿啊?”
我伸腿搭到他身上,跟他贴得很近,低声说:“没事,这地偏僻,又没有酒店。”
他笑了一下,“那你快亲我一下,有点累。”
我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还累吗?”
他终于笑出声,“靠!我这样好幼稚!”
第二天我俩起得特别早,主要可能是睡得太早了,易泊文精神特别好,跟我叨叨个没完,一点都不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