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高兴？”
合欢子抬起她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看着段嫣，“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老实说，合欢子长成这个样子，实在是难以让人将她将“女人”联系在一起。
就像现在，段嫣觉得自己在被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糙汉子逼问。
更重要的是，那个糙汉子仿佛随时都会跳起来打自己。
段嫣抽抽嘴角，说道：“你想太多了，我真的很难过。”
为了验证这一说法，他露出了一个无比悲伤的神色，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段嫣：再次申明，修真界欠我一座小金人。】
可合欢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她的神色是那么笃定，眼神充满了戏谑，似乎段嫣任何掩饰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表演。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修，却有着远超越年龄的洞察力，和野兽一般的直觉。
段嫣和合欢子对视了很长时间，终于在心底叹息。
虽然他的骨龄远超合欢子，甚至修为和实力都在年轻的立派老祖之上。
不过一个人的成长，除了他的阅历，怕和天赋也有很大的关系。
合欢子之所以能成为师门的立派祖师爷，那无法忽略的天赋，怕也是成功的因素之一。
段嫣微微叹息，“是的，我并不是很难过。”
“你并没说错。”
见段嫣承认，合欢子一愣，老实说，她还以为段嫣会继续狡辩下去，对方如此爽快的承认了，反倒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她又拾起先前的问题，“既然你承认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段嫣张嘴，似乎要回答合欢子的问题。
就在这关键时候，一道声音进入合欢子的耳中，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
“原来你们在这里。”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提剑下山的浔阳子。
段嫣的速度很快，步伐诡异，合欢子带着气，一路走得飞快，他虽然速度不弱，但要追赶两人，还是用了不少时间。
本来以为，追不上二人了，没想到柳暗花明，他竟然看到两人在前方说话。
经过先前的事情，浔阳子乍见两位好友，眼中露出了些许喜悦。
对于浔阳子来说，不能入蜀山拜师很遗憾，但若因为要拜入蜀山，抛弃了朋友，他会遗憾终生。
他不会给自己遗憾的机会。
浔阳子见到好友兴高采烈，合欢子却并没有那么高兴。
她嘴角抽搐，无奈地看向浔阳子，又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段嫣。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她就是觉得，段嫣是故意的。
段嫣先前拖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浔阳子出现，打断他的话。
想到那位极为自傲的蜀山掌事一语道破，段嫣的品种。
合欢子又觉得，所有的推测都是理所应当的。
铁皮蛇狐。
无论多么好听的称呼，都无法掩饰，对方体内流淌着狐狸的血。
大概只有狐狸，才会这么狡猾吧。
【段嫣：老祖在上，弟子冤枉，弟子是纯人类T_T~】
一想到，自己几次询问段嫣，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合欢子一而再再而三被打击的探究欲终于化为了渣渣。
她暗自摇头：也罢，这个人总归不是什么坏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何必一定要知道别人不想说的事情呢。
想到这里，合欢子露出释怀的笑容。
她轻飘飘地说道：
“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