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被土坡上面悬吊着的红裙子吓坏了,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噌噌噌下了马路拉着我往上走,“真他妈的邪气,大半夜的撞鬼,龟爷,还不走,等鬼吃咩?”他硬拉着我往马路上扯。
我没有听他的话,回头看着土坡上悬挂在树上的女人。女人晃动着,张牙舞爪,像极了电影里边午夜出游的鬼魅。
悬挂着的红裙子突然发出一声阴沉的低鸣,“救——命——”
这声音幽怨幽怨的,藏着股勾人魂的气息。
这话吓得小庄面色大变,直接抱着我便冲上马路。我觉得小庄夸张了,伸手推开小庄,重新跳下马路,顺着土坡往上跑去。小庄见到我这么不怕死,撕心裂肺地喊道:“龟爷,我日你奶奶,你这小子是不是喝多了?那吊死鬼邪门得很,你不要命了?”
我已经跑到土坡上,老松树的的确确悬挂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她并非小庄嘴里说的吊死鬼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我见这个女人还有一口气,赶紧顺着树干爬上去把她给松解下来。女孩看上去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我把她弄下来后,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他想杀死我,他想杀死我——”
她晕了过去,我抬头看了一眼悬挂女孩的绳索,那是一根黑色的麻绳,手指般粗大。我低头看了一眼女孩,女孩不知何时居然伸手搂住了我的右脚腕,她是怕我走开吗?我环顾四周,不远处一森茅草中突然出现一条黑影,黑影藏在莽莽茅草里边,一双亮晶晶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老松树这边看。我发现他后,他也看到了我,一转身溜进了后面的茅草丛。
我要去追,已经来不及。
女孩命还在,气若浮丝,我只有把她背起来往土坡下边走去。小庄看到我把悬挂在树上的“女鬼”背下来,吓得瞠目结舌,颤着声音叫道:“龟爷,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
“别呱呱了,这是个大活人,不是你说的吊死鬼。”我朝小庄骂道,照他刚刚那副德行,我身后这女孩只怕已经给吊死了。听了我的话,小庄伸手摸了摸脑门,跟着过来检查我身后的女孩。摸了摸女孩的脉门,他叹了一口气说:“脉搏很弱,赶紧送县人民医院去。”
我和小庄救了红裙子女孩一事很快传到老刀他们耳里。老刀带着杨彪、马寨两人来到县人民医院,他们将我和小庄赶出女孩的病房。女孩已经缓过来,但她还没有清醒。我不知道老刀他想对女孩做什么,心里担心,却又无法阻止。
我和小庄站在病房外面,马寨看着我们俩。老刀和杨彪则在病房里边和女孩相处。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女孩的哭声。这哭声让我难受,我想撞门进去看个究竟。马寨横手把我拦住说:“别紧张,这个女孩一个月前在我们县失踪了,我们之前一直以为她已经被害。”
听到这话,我和小庄互相看了一眼。过了一会儿,老刀和杨彪才从病房里边走出来,他们俩看都没看我和小庄一眼,急急匆匆地走了。马寨跟着也走了。我和小庄推开病房的门,女孩捂着脸靠在床头呜呜痛哭着。
“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个大姑娘,有啥好哭的?”小庄说了一句。
女孩哭得更厉害,她自责地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他就不会出事了。”
她说着奇怪的话,我不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谁?但我没有问,女孩太伤心了,这种时候,我想,还是让她自己好好静一静吧!我招呼小庄一同离开。小庄似乎挺在意这个女孩,眼珠子不停地在女孩身上游弋,我叫他离开,他还有点舍不得。
说实话,女孩经过护士的梳理照顾,模样看上去的确挺漂亮的。面对女孩那张清纯可爱的脸蛋,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和这个女孩似乎在哪里见过。
第二天一早,小庄拍门把我叫起来,他说我们昨晚从马路边救回来的女孩被老刀他们强行带回公安局去了。我跟着小庄来到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站在门口,我听到老刀在里面骂道:“小姑娘,你他娘的跟你老子一样,满嘴大话。昨晚你明明告诉我绑架犯的地址,我带人去抓捕,结果被你摆了一道,你根本没有告诉我绑架犯的真实地址。”
“小小年纪是何居心?”马寨帮腔骂道。
“你们不可信不可靠,你们根本不可信不可靠,我爸就是被你们害的。”女孩哭着说。
“胡说八道,你爸他一意孤行,自己弄丢了自己,关我们什么事?我早就劝过他了,让他别去马王岗,他硬要去,他根本不懂那块地的凶险。”老刀怒斥道。
女孩哭道:“你们根本就不会帮我们,你们只顾着自己,反正我不会相信你们。”
“你这丫头,死鸭子嘴硬,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一是我把你关在这儿,二是告诉我绑架你的那个人在哪?他是何居心?”老刀说完,女孩抹了抹泪水,然后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一旁的杨彪看不过去了,扬起手就要给女孩一巴掌,“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把你给打死。”
“住手。”我叫了一声。
杨彪收起手看着我笑道:“你来凑啥热闹?”
“人是我救回来的,敢问一句,她失踪的时候,你们在哪?她现在回来了,情绪还很不稳定,为何要折磨她?”我走进去说道。小庄跟着我进来,他靠在女孩身边,免得老刀的人对女孩再做出其他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