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慧同陈春**愉悦之余,忽然意识到好长时间不曾有东方煜的任何消息,屈指算了一下,是有些日子没有联络了,这在他们之间是不可思议的。她逐渐地从一个高高的兴奋点上慢慢地降了下来,她怪自己忘乎所以,怎么一直没有想起这码子事来。当然,她是知道原因的。可是,她不清楚东方煜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自己,没有寻找自己。想到这儿,她脊梁骨冒出冷汗,难道,他在乡下也同自己一样了,有了新的感情寄托,她内心一阵又一阵打鼓,忐忑不安着。接下来的情形让她更加按捺不住,她主动拨打过去电话,不是长时间没有人接听,就是接听了也不同她细聊,匆匆两句说正在忙碌便挂断了电话,并且,口气冷冷的,还夹杂着不耐烦语气,不待她把话说完就撂线了。一开始,诗慧还习惯性地同他使点小性子,撒个娇,哼哼唧唧一下什么的,可是,他那头犹如隔海弹琴般的不着边际,根本不给她一点点说话调侃的语境,完全没了恋人间那种特有情调,更不及其余。
虽说女人在寻求情爱征程上,不舍错过异性投射过来的一丁点热浪,但绝对不会忽略主旋律的。女性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东方煜肯定有重大变故。出于女性自尊,她原本是打算拉点儿翘,摆点儿谱,添点儿堵,心想,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有什么坎不过去,给我使性子,丢脸色,难道本姑娘就指着你过日子不成了嘛,她就这样扛了一段时间,可时间一天天过去,那头就是没有一点动静,甚至有关他的消息也没有了,渐渐地,她失去了耐心,沉不住气了,每当电话响起,都会神经质般地跳将起来,总以为是东方煜打过来的,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倔强,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究竟有了什么问题,她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头绪。她是绝对不往陈春这茬上去想,也不相信这儿会有什么问题。在她看来,陈春犹如一座大山挡在前面,遮风挡雨,她寝食无忧。绝对相信陈春这一块。她反面担心东方煜在乡下有了什么变化,有了歪歪心,被乡下的什么女孩子纠缠了脱不了身,是迫不得已。俗话说,自古民间出美女,东方煜置身那种环境里,孤单寂寞,加上自己这一段时间沉迷陈春,疏于联络,很难说没有这类花花事儿。她曾经听说过乡间有许多猫腻,男人在乡下,在半道上被掳了去的八卦新闻时有耳闻。东方煜刚下乡那会儿,她也有过这方面的担心,生怕有什么意外,可是,为了他的前途,为了他俩的将来,只好忍受了。临行前,俩人云雨之后,她还半真半假地告诫过他,叫他小心着点儿,别在乡下捣鼓什么花花肠子事儿,惹是生非,小心被她发现,她手起刀落阉割了去。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真的用手比划着朝东方煜的那活儿掳了过去,吓得东方煜大叫一声,缩将一边去。东方煜过后哈哈大笑逞强道,嗐,人不风流,枉顾青春,男人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完,还朝她做了个鬼脸。
确实,民间女孩多姣美,性情也温柔,魅力四溢。然而,这些女孩投身无门,一个个变作法子想跳出农门。如东方煜这类德才双磬的单身贵族,无疑是她们的首选目标。正好他们在乡下的日子枯燥乏味,寻求慰藉的**尤为强烈,犹如干柴烈火。女孩一旦瞅准,犹鬼魅附体,一个要补锅,一个有锅补,干柴烈火的,王八对上了绿豆,哪有不生乱滋事,不是轻易摆脱掉的。
日复一日,一切如旧,诗慧越发消沉、失落,优越感逐渐丧失,没了一直以来的超脱、潇洒。这期间,陈春不止一次找寻过她,还以商讨东方煜的前程为借口,都被她婉言谢绝。她着实没有了那份心情继续同他游戏下去,甚至连应付陈春的意志都没有了,她必须把眼前问题探究个眉目来,否则,她将寝食不安。这就是女性不同于男性的重要之处,关键时刻乱了分寸。
她决计赴乡下跑一趟,她必须弄清楚这个事儿。可是,就在她准备动身前,她听说了一个让她警觉的消息,也是这个消息改变了她一贯的想法。她偶然听说东方煜代表乡里进城参加了全县经济发展座谈会,她不觉头皮子一阵发慒。因为,她知道这个会议的安排,都是乡镇长与会,她根本没有料到东方煜会替代乡长与会。并且,她知道,会议结束时有聚餐。然而,东方煜回城没有一点消息,更没见人影,近在咫尺何以不与她联系,聚餐之后又去了哪儿,一概不知晓。她开始怀疑东方煜对自己有所察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讲究,否则,他没有理由不同她联络。概不会半夜三更还赶回了乡下。乡里确实是也应急的事务,有时候是必须赶回去的。可即便如此,也是必须同她联络说明情况的,这才是正理儿。如此悄然地来,又悄悄地去,不是他东方煜的作派。
她忽然回想起了那晚上的情形来,对了,那晚她同陈春在自己房间里酣战,还谈及东方煜返城之后的安排什么的,当然,更多还是俩人在床第间的奋力博弈。难道,东方煜跑来找过她,正悄然在外偷听到了他俩的一切丑事。她越发觉得不妙,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她全身是阵阵地发软,没了一点气力。若果真如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一切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是彻底地放浪了一回。那一刻,她是那么忘乎所以,整个人飘飘然直上九重霄,完全地泄呆了。她清楚记得那一刻忘乎所以时身体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的程度,门外是完全能够听得真切的。自身异常感受的缘由,是缘于陈春对东方煜回城之后的保证,回来后保证进班子,她是在这一当口同时升天了的。她把这一切看着是老天爷对自己的赏赐,是人生即将迎来另一个高潮的开端,美好的明天正朝她招手。
然而,现在看来,这一切的一切是可怕恶梦的开始,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骇人听闻的巨大变故。她清清楚楚,也明明白白,无论换了谁,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的少的,没有不恼火的。她脑袋嗡嗡的,完全乱了套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面的脚步。她自然而然想到了陈春,想到了这个命运共同体,想到这个始作俑者,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她要将这一切告诉他,要让他知道,要征求他的意见,听听他的想法、看法和建议。可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目前,毕竟还应是一种猜测,还有不确定因素,不排除有万分之一的意外。设若果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果真有什么她无法料想的意外,岂非不打自招。她是个理性的人,她必须冷静下来,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电话继续地不接,人儿继续地不见踪影,她不知道他的行踪,他的想法,究竟何去何从。她不知道她俩究竟怎么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了,他俩出问题了,情理之中,预料之外。从婚姻意义上说,东方煜是她人生的全部,若是失去了他,她的人生将暗然失色,甚至没有了未来。这就是一个女人的短视,是一个姣美女人在为情忘乎所以之后的迷惘。她十分清楚陈春只是一个过客,只是一个她人生中相当重要的亮点。然而,这道亮点,是照亮天上繁星的月亮,是属于所有女人的,远非是她的常随常伴,她不愿众星捧月,希冀有一盏台灯照亮她一个人,东方煜就是她的那盏台灯。
现在这盏台灯即将油干灰烬,她将面临新的选择,然而眼前一片渺茫,茫然一片,不知前方的路究竟在何方。她知道自己有继续选择归宿的空间和资本,但是,她没有了这种心力和意志,因为在这儿,她几乎倾注了全部的心血。这种结果令她心碎,为了那个男人付出了自身的一切。好在这种情形下,她还有一线希望,毕竟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东方煜直接性的摊牌,看来的确到了必须直面人生的时候和阶段。
然而,她有些胆怯,毕竟干了亏心的事儿,她无法理直气壮,她无法不心虚,的确没有直面东方煜的勇气和胆量,不可以同自己的心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