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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谧没想到这种失神持续了一天。而现在那眼镜的主人正背对着她正在做饭,安谧觉得有些无语,要是让美院的人看见新晋的校草正在她的厨房里穿着围裙为她做饭,不知会怎样。
“你喜欢奶油培根面。”他的声音讲的是个问句,语气却没有疑问,他没有回头,似乎只是在确认。“你怎么——”安谧刚想问,又觉得自己傻,他能准确的在A市找到自己的住所,证明研制他的人知道自己的一切,仅仅是喜好又有什么奇怪。“做完了端给我。”她不再去想,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拿起画笔勾勒,片刻一个样貌有些普通的少女就在笔下。“这是什么?”他放下面。“换钱的。”她除了在奶茶店打工以外,还帮人画肖像,但她不需要真人,有些不是很想画的,不需要他就在面前,光粗略的记忆,就足以。“几百元?”出人意料的,他有些好奇心过重。“二百。”她画得很快。“有些低。”他不知为何会这么说,她笑了笑,继续画。
她一边画,一边拿手挑面。温尔雅从她手里拿过叉子挑了面送到她嘴里。“不用。”安谧猝不及防,只能吞下,嘴里含糊不清的拒绝。“你继续画。”他继续挑面。“不——”她抬头,看见的是他墨色的眼瞳,墨色的,使人沉沦的暗夜的颜色,她不由愣住,这是……一个机器人的眼睛吗……她突然站起来,“你吃吧。”不由分说她就走回房。不想再下意识去画,真丢人,为一个机器人屡屡失神……她关上门靠在门上,无力的垂下头,手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真是漂亮的瑞凤眼……要是是真人,这家伙一定要惹一大堆姑娘了。”奶油培根面……做的和餐厅里一样,这是个带菜谱的机器人吗……面……机器人会吃面吗?她刚才让他吃……她连忙开门,该不会短路吧。
他果真在吃,她惊讶地下巴掉在地上,“你你你……”他利落地吃完。“你不会短路?”她觉得此时应该有哧哧作响。“高级机器人就不会。”接着?他干了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他找插座……“你要干嘛?”“充电。”“充、充电?”她第一次看见一个帅哥找插座,不是为了充手机,而是充自己……
他充电的方式……就是连着电线。“我还以为会很高科技。”安谧觉得好笑,他之前的月亮一样高贵荡然无存,就像一个巨大的……巨大的洗衣机。“高科技?”于是他拔插头,打开冰箱。“你要干嘛?”“还有一种方式,是吃。”“啊?”“吃,转化成葡萄糖,然后……”“呃停!”安谧想到他疯狂大吃的样子就头痛。“你继续充,我走了。”温尔雅看着她走进房,唇角扬起一笑,“还有另一种。”他打开所有灯,“光合作用。”
“温尔雅。”安谧开门,“你把灯关了!”“哦。”他闻言就关了灯。
第二天,温尔雅毫无疑问的被一堆人围着。一旁的安谧,和他们格格不入,依旧认真的临摹着。温尔雅之所以被围着,不是因为他的相貌,温尔雅不讲话时一直面无表情,脸上写着——“请勿打扰。”讲话么也是没什么情感,语气平淡,偶尔露出一点情绪。所以大家已经清楚他这人外热内冷,看着温润如玉,实际上冷若冰霜。安谧瞥了一眼,嘀咕。之所以被围,因为他画的画,《森林远方》,希施金的名画。他画的,一模一样。能不一样吗?机器人复制的……
“完全一样啊!细节,色彩。”突然他看向安谧,“安同学,能帮个忙吗?”“为什么不找我们?”那帮男生纷纷起哄。她有点意外,他拿出手机,她只看到他手机上电源格红色一栏。她不由茫然。“你手机没电了?”一个男生问道。“是我没电了。”他半开玩笑的讲,眼睛却看着安谧,“要是有一杯糖水就可以补充了。”“哇~~~你喜欢糖水?”他们嘲笑着。安谧突然明白他是在向自己求救。她顾不了那帮男生狭促的眼神,慌忙站起来去给他弄糖水。她跑到咖啡店,“快给我一杯糖水。”“啊?”店员没明白。“糖水!”“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只有咖啡……”“那方糖,方糖呢?”她看见另一个店员正在往咖啡里放糖,“给我一杯咖啡,不要放咖啡,全放方糖!”店员看着她,表情复杂。“快点!”她不知道温尔雅没电是什么样子,一想到他关机……她也不知道关机是什么样子,她瞪着店员,店员只能转头去给她拿。
等她拿着糖水冲到时,那帮男生已经散了。温尔雅还在,他坐在窗台上,柔和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卸下了所有的疏离,那时的他,就是一幅人物画,安谧只看到他墨色的眼瞳和嘴角无意的笑,他的五官是她最想画的,线条和轮廓,具让她无法移开注意力。她不能出声把一幅人物画打破,她倒想拿起碳素笔尽快勾勒。“安谧。”他向她伸出手,“我的糖水。”“哦。”她回过神,递给他。“你怎么会电量不足。要是没电,会怎样?”“自动关机。”他一饮而尽,细腻的皮肤在阳光里更加白净。“我想我还需要再吃点东西。”他站起身,高出安谧一个头。“安谧你要一起吗?”“不用。”她坐回位子拿起画笔。“可是我没钱。”他平静的伸出手。“请小姐慷慨解囊。”“慷慨解囊?”她奇怪他说话的方式。“这是我检索到的成语,不是那么用的吗?”“别乱用了。”安谧掏出钱包抽了两张,面无表情的递过去。“知道了。”他刚走两步,又回过头来,“安谧午餐想吃什么?”“不需要……”安谧下意识抬头,对上了他不经意的……等安谧回过神,她的《森林远方》里赫然立了一人,长身玉立,简笔勾勒,面容还不及画上,但是那身影就使人怦然心动。安谧蹙眉,黑框眼镜下是不易察觉的尴尬,她似乎是想掩饰,用画笔尽力涂抹覆盖,可那是徒劳,她的脑海里,还是他刚才回身不经意的风情。